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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觉者》段永朝纪录片
导读
生命是什么？将来，我们如何做到“自洽”？我们如何迎接一个悖谬丛生的世界？不能达成共识，还能不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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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觉者》梁冬对话段永朝：
“精神分裂者的春天”就要来了
段永朝
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兼任硕士生导师
阿里巴巴商学院特聘教授
腾讯云中智库顾问
财讯传媒集团首席战略官
中国“数字论坛”的发起人之一
中国计算机学会的高级工程师
他拥有三十五年IT及媒体从业经验
著有《互联网思想十讲：北大讲义》
《新物种起源——互联网的思想基石》
01
我们如何迎接一个悖谬丛生的世界？
梁冬：我们如今面临的巨大的变化比我们想象得要更加复杂，也更令人手足无措。每当我想到我们的孩子们将来面临“人格分化”的矛盾，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想停止这一切的冲动。
未来到底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此时还无法判断，正如我们不身处在那个情境中，是无法体会其中真正的矛盾的。为什么这些问题您可以这么深入地思考到呢？
段永朝：举个例子，一月份我在北大生命传播的论坛上，来了一位荷兰鹿特丹大学的学者，是名人类学家。他的书中有一本十年前出的《赛博空间的奥德赛》，副标题叫“未来的文化人类学”。
这本书里中文版的第一百八十四页，有一个小标题，这个小标题是“精神分裂症的春天到了吗？”这句话我在十年前读的时候就超级震撼，我一直不停的引用这句话，所以这次荷兰莫教授来了之后，我和他交流了一下，你是提了这个问题，我觉得后面标点应该把它改成一个惊叹号“！”，精神分裂症的春天不是来不来的问题，而是必须到来。
因为他书里面其实也有这一段话，原意是这样的：如果我们过去把精神分裂看成一种病症，是为了治愈，这是一种假设，健全人格应该是逻辑合理的，健全人格是顺的，他要鼓大包就赶紧去精神病院，因为要不他自己就hold不住自己的人格。
他一会儿左手推盘子，右手拽盘子，他会有两种内在的冲突，传统医学现在已经把他看成病人。
假如说人格分裂是一种病，健全人格是逻辑合理的存在，那么未来互联网带给人类最大的挑战就是要hold住这种人格分裂的状态。
这一番话当时对我的启发很大，我通过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使得我把很多原来思考过的问题都打通了，总结成了一个问题：
我们如何迎接一个悖谬丛生的世界？
因为不管前面我们讨论历史史观里面的进步也好、退步也好、循环也好，你会发现这里有一个共性，假设这个世界是光滑的，它不是疙里疙瘩的，甚至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如果是水火不相容，我们往往把它归纳为灾难。
而悖谬丛生就是世界本来就是抵牾的，如果我们要坦然接受一个悖谬的世界，可是我们体内驻留的思想的操作系统并不是悖谬的。
举个例子来说，我们用手机要么用的是苹果系统，要么是安卓系统，要么是微软系统，要么是Linux系统，要么就用中国的麒麟系统，无论选择什么系统你都要自洽，就像说话一样，如果你讲中文，那么你背后的那一套文化逻辑就是中文的逻辑。
在一种人格分裂的情境下，未来能够hold住八条命的思想操作系统还没有生产出来那是非常可怕的。这就意味着我们要用旧操作系统来应对八条命的现状。殊不知，八条命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对“命”的解读，这才是“命”的本来含义。
02
不能达成共识，还能不能合作？
段永朝：印度教中，善恶是势均力敌的，并没有说善就是好的，恶就是坏的；中国的阴阳图的两极，一黑一白，并没有哪一个就更好一些，都是一样的。
就是它先都给你摆在这，你说白的更好一点，还是黑的更好一点？它不给你一个唯一性，那无非我们将来就是这个两极阴阳会延伸出来一些也不是那么顺溜的东西，它彼此会相生相克抵犃，那中国的中药学里面太多相生相克的东西。
但是这个世界总体上在更高的纬度看，它是和谐的。所以互联网带来的人格分裂这件事情，或者人格分裂会变成常态，我们怎么hold住这个世界，其实一个程度上印证了西方过去一百多年来，或者两百年来，顺着西方进步主义那个道路，探索的条条道路的失败。
举几个例子，比方量子物理，量子物理出现之后打破了牛顿力学。哥德尔定理，哥德尔定理出现之后就基本上把这个数学一百年前的那种狂妄和那种包打天下的那种雄心壮志统统瓦解，就告诉他们不可能。因为一百年前的数学家有一个梦想就是我能不能写出来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本数学书，写出来最后一本是什么意思呢？包罗万象，将来你们的孩子们，就是你们碰到的问题，在这里都有答案，或者你们推演一下就可以得到答案，这个书是最后一本。物理学也是，爱因斯坦的梦想就是我把最后一个定律写完，然后全世界的大学里面没有物理系，物理学家绝种，这是数学物理学就可以看到。
那你再看看经济学的《阿罗不可能定理》，或者是*治学的孔多塞的《选举悖论》，这些东西通通告诉我们顺着西方那套话语逻辑，特别是我们坚守为正道的罗格斯的话语逻辑，他们推出来的都是悖论。而他们面临这个悖论之后，又束手无策，它原来的体系生出来这么一个怪胎之后，它原体系没有能力消化这个怪胎，所以就此止步。在这种情境一下，数学、物理学、经济学、*治学通通都走到了这样一个历史的交汇点，所以今天的西方学术思想到这里是停滞的。
这样就可以非常好的理解为什么过去一百多年来，反思西方学术体系想突破这个硬墙的人把眼睛转到东方。就是荣格，理解人的集体无意识，人格的构成的时候，他发现不能按西方的那套分析学，罗格斯的方法，因为罗格斯方法的基本假设是这个世界一定是干净的、一致的、不矛盾、不打架，就像我们老百姓讲道理不辩不明，我们一定能摆事实讲道理，咱们俩一定能达成共识。现在问题出现了就是说我们摆事实讲道理也不一定能达成共识，我们怎么来认同假如我们没有共识的时候，我们俩还能合作，这才是更大的挑战。
现在的商业逻辑是我们有共识才能合作，有契约才能合作，认同才能合作。那将来的问题是我们不认同我们怎么合作的问题。所以你看，精神分裂症的春天不是期望它来，而是它必须来，它不来的话将来的孩子没法玩儿。
梁冬：当大家都是精神病的时候就没有精神病了。
所以在未来像您所说的一个人有多少条命，生出来的这些命我们怎么hold的住它，这些不同的命怎么能够合一，或者是不是真的还需要合一，这些事情都还是一个很值得我们慢慢探讨的话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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