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一个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大城市的日新月异,小村镇的改头换面,金钱带给人们更宽阔的视野和更美好的生活;
同时,这也是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金钱充斥了人们的整个思想,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父子反目成仇,兄弟对簿公堂……这些例子比比皆是。
亲生母亲协同亲哥哥,将自己的亲女儿、亲妹妹关进精神病院,原因竟是为了争夺女儿的三十万!
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年10月21日上午,天气多云,一辆车自远方驶来,急急地停在广州白云精神病院的门口,车门打开,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跳下车,他警惕地看了一圈周围,扭头从车里拽下一个女人来。
那女人被捂住嘴巴,浑身都在用力挣扎,她的双手竟还带着一副手铐!车里又下了几个男人,他们个个身材魁梧,强按着医院大门走。
有过路的群众犹豫地停下脚步,其中一个男人朝他大声解释:“这个女人有精神病!你们离远一点!”
路人一听精神病赶紧躲得远远的,女人被锢桎着双臂,几个男人大力按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往进走,她压抑的、无助的、绝望的哭声回响在大厅……
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成长的邹宜均年,邹宜均出生在惠州一个普通的家庭,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邹宜均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宠爱,她上面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最亲近的母亲只疼爱哥哥,唯一疼爱她的父亲常在外工作。
很多人会觉得小孩子没有记忆,其实孩子是很敏感的,母亲无意地冷落慢慢渗透进幼年的邹宜均心中,她并不像其他家庭里的老幺爱撒娇,她心里再明白不过:妈妈不喜欢她。
被冷落得过早成熟,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这似乎是每一个重男轻女家庭的畸形写照,在这种家庭中不可能养育出心理健康的小孩。
就像《都挺好》中的苏明玉和苏明成,被母亲忽视、嫌弃的苏明玉独自闯荡,干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但她无法正常处理自己与亲人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她恨他们,“恨”这种情感在很长时间是她奋斗的动力。
而在母亲无原则溺爱下长大的苏明成任性妄为、欺软怕硬,没有担当更不会照顾自己的亲妹,在他眼中苏明玉并不是他的妹妹,她是他随意使唤的丫鬟、栽赃嫁祸的倒霉蛋。
邹宜均没有苏明玉的狠,她做不到逃离原生家庭,她甚至有些“怂”,大学毕业后邹宜均的父母希望她和一个男人交往,可她并不爱这个男人,甚至谈不上喜欢。
但这是父母属意的人,是所谓“合适”的人,是唯一疼爱她的父亲希望她与之交往的人。在短暂的消极抵抗后邹宜均屈服了,她顺从父母的意志驱使自己麻木的肉体,他们约会、聊天……她甚至可以说服自己在和他相处时欢悦地微笑。
不出意外这个男人会是她的结婚对象,他们会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可能不久后会有一个新的生命降临……思考到这些的邹宜均又觉得这些太遥远了,遥远到她有些害怕。
可谁都没想到,意外比明天更早到临了。
荒唐的婚礼年,邹宜均日夜兼程终于到了家,她直直地站在门口,跑了一路的气息还未喘匀,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病重的父亲。
母亲从背后推了她一把,邹宜均像是*故事里面的僵尸,身体十分僵硬地踉跄了一下,她这才像是被启动了开关,脚步凌乱走到父亲的床前,她低头看着他,这个男人既苍老又憔悴,面色暗沉,两颊凹陷,眼窝黑青。
他的皮肤像是从树干上剥离下来的老树皮,布满了干枯的裂纹和发乌的霉点,他的呼吸轻乎其微,耳朵贴到胸口才可以感受到,他也瘦了,像氧化了的苹果一点点发软、坍塌,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邹宜均盯着那只干瘦如竹枝的手,她想到她也曾被这双手高高举起,父亲两只大手卡在她的胳肢窝,痒得她咯咯发笑,她想得出神,被母亲不耐烦地一声喝醒,母亲面色如常,问她要不要结婚给父亲冲喜。
邹宜均的神色一瞬迷惘,母亲立刻变脸,嗓音尖利,质问她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邹宜均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说:“我结婚,给爸爸冲喜。”
一边是生命垂危的病人,一边是“欢天喜地”的新人,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大红绸条铺天盖地地挂,宾客盈门,第一道门笑容满面地祝贺新人喜结连理,第二道门神色关切地问询病况如何。
时间一到,客散萧条,欢笑声也一同被离去的宾客带走,屋子里的气氛又复归沉重,邹宜均趴在父亲的床边,她出神地望着空中虚无,这里除了满屋的红再也看不出来有人刚成了亲。
天地并未可怜这个家庭,众人的期望彻底落空,婚后不到二十天,邹宜均的父亲闭上眼后再没睁开。
为争夺遗产送女儿入精神病院宾客再次登门,不过这次办的是丧事,唢呐声响,悲痛的哭声在灵堂飘荡,邹宜均跪在一侧,她哭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泪水止不住地流,泪珠掉在地上,洇湿了一大片地面。
祸不单行,开端不美好的婚姻结局也是仓促潦草,婚后的第47天,邹宜均离婚了,她的丈夫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邹宜均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再继续这样貌合神离的婚姻。
离婚后前夫给了邹宜均三十万“补偿金”,骤然得了三十万,母亲第一时间听到消息,她气势汹汹赶过来理直气壮问邹宜均“拿钱”。
她这一开口可不是个小数目,邹宜均自然不同意,母亲又改口说要邹宜均的父亲留给她的那套房子。
“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要什么房,女孩子嫁人不就什么都有了,你看你现在不是白得三十万,房子应该给你二哥,你二哥是咱们家的独苗,你得帮衬着他。”
邹宜均沉默地听她的教训,在母亲又一次要求时她仍然拒绝,母亲恼羞成怒,她站起来用手指用力地戳邹宜均的太阳穴,嘴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这些邹宜均早就听多了,她沉默地低着头,企图给自己套个结界,彻底隔离母亲的破口大骂。骂累了的母亲摔门而走,邹宜均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她的态度足够明显,而被激怒的母亲也会放弃这个想法。
但她高估了她们之间的母女情,低估了她的母亲无耻的程度。
年10月21日,父亲去世一周年,当天上午邹宜均乘坐二哥邹剑雄的车,前往公墓拜祭父亲,她坐在后座,二哥在开车,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停了。
邹宜均看了看窗外,还没有到公墓车子怎么停了?她疑惑地问她二哥,二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打开了车门。
很难形容那一眼是什么样子的,邹宜均也没有时间思考了,因为在车门开的一瞬间,一个人几乎是冲了进来,他直接扑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邹宜均,压住她的肩膀将她扑倒在后座上。
邹宜均惊地大喊,她慌地用脚去踢,踹出去的腿被干脆利落地压制住,她哭着叫二哥,她说二哥快来救我……她听到她二哥喊:拿手铐拷住她!
邹宜均拼命藏起自己的手,她把手压在肚子下,可他们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们握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出拽,铁一样硬的拳头落在她的腰侧逼她松手。邹宜均像是疯了,她咬杵在她脸侧的胳膊,被捂住嘴后就使劲地拿头撞车。
她不知道这趟车的终点是哪儿,她绝望地想我是要死了吗?
她二哥的胆子还没到杀人藏尸的地步,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停了,车门打开光线照了进来。邹宜均被又推又拽拉下了车,她抬头看到“广州白云精神病院”,她从喉咙挤出一丝嘶哑的哭喊。
她不停地摇头,头发早已在路上就散了,此时在头上是乱糟糟的一团,她努力后退,脚趾痉挛地弯曲想要留在原地,她恍惚听到有人说她是个精神病,此时此刻她倒真像个疯子!
世纪难题——如何向别人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喂一个正常人吃治疗精神病的药,那她会怎么样?
邹宜均被关在这里,她反复地和医生解释自己没有精神病,她翻来覆去地说是因为她的家人想要她那一笔钱和房子,所以才把她送进来。
她说的嘴巴干涩、发麻,医生点了点头然后给她注射了针剂,“已经开始幻想了。”医生充满怜悯地看着神情恍惚的邹宜均。
邹宜均几乎每日都会被注射针剂,她疯狂反抗的结果是被几个医生死死地压在病床上,她只有头可以动,她就一直哭着摇头,她喃喃地重复:“我没有病,我是正常的……”
医生缓慢地将针剂全部推进,他对邹宜均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说自己是正常的。”
忘记是来到这里的第几天,邹宜均终于用连续几日的安静换来在洗手间拨打电话的机会,她时间不多,医生从不允许她与外界交流,甚至有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守着她。
邹宜均没有联系母亲,也没有联系姐姐,她直接拨给了自己的律师,所幸律师*雪涛并没有让她失望,在*雪涛的努力下邹宜均终于逃离苦海,她医院,重获自由的她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事件过去不久后,当邹宜均放松警惕时,她再次被贪婪卑劣的母亲送进第二家精神病院,邹宜均醒来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雪涛发现她再次消失立马警惕了起来,为了保证邹宜均的安全他立即报了警,在警察的帮助下迅速找到了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邹宜均。
邹宜均第二次被解救,她对她的母亲和所谓的哥哥已经彻底绝望,她把他们告上了法庭,她对他们声泪俱下的忏悔一字不信,她只希望他们得到应受的惩罚。
话虽这样说,善良的邹宜均仍未狠下心,她只要求一万元的精神损失赔偿,至于诉告,只希望法律可以约束这对肆意妄为的母子,还她一个安稳的生活。
剃度出家邹宜均在湖北剃度出家,削发为尼,她所受到的伤害大概一辈子都无法抚平,她唯有青灯古佛相守,密密梵音入耳,方才得到安宁,她云游四海,一袭灰裟,一个布袋,推广佛学、从事公益。
生活对邹宜均是不公平的,它带给了她太多伤痛,邹宜均却切实地执行了那句诗:世界以痛吻我,我却回报以歌!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