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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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7/26 8:23:00
《去年冬天与你分手》??点击阅读前文07八、求死

兰阳获知姐姐兰月死亡是在第二天,电话是姜生打的。兰阳在电话里只说了两句话,「你说什么?」后一句是,「谁干的?」

姜生告诉他,「兰月死了,我们现在通知她的近亲属。」对后一个问题,他说,「其他情况无可奉告,我们还在侦查。」

兰阳马上给兰月和朱其非打电话,想确认一下情况,两人的手机都是无法接通状态,这就差不多已经是确认了。马上上网,红星小区发生的命案已经上了热搜。他知道,兰月已经死了,朱其非已被抓。

兰阳跟兰月平时很少联系,总感觉没什么话说,跟小时候确实不一样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不是先回一趟老家看看父母,这种事他们早晚都会知道。不行,要先去一趟刑侦大队见朱其非,如果可能,再去见一面姐姐。

他感觉心里很空,突然感觉有很多话想对兰月说,很后悔以前没有常去看她,甚至连电话也懒得通。现在他明白,人说没就会没,从此世间少了一个最亲的人。朱其非怎么可能杀人呢?虽然朱其非是他姐夫,尽管两人见面次数并不多,但是兰阳对他的印象很好。

朱其非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垂着眼帘,看着前下方,似有些腼腆,偶尔才会抬眼看一下别人的眼睛。朱其非的内眼角像鹰嘴,低垂眼帘时显得双目修长,看人的时候却又显得很大,就像一扇虚掩的门忽然灵活地开合了一下。

兰阳知道自己并不喜欢朱其非,总觉得这人腼腆过度得有点奸诈,不像个好人。他也知道,自己不喜欢朱其非也许是因为姐姐。他心里有一道坎,跨不过去,他以为时间一长就好了。可时间越长,那道坎便越宽越深。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让自己常怀内疚甚至罪恶感,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兰月。现在她死了,那种长久以来不忍直视的内疚忽然成为一把尖刀,一下接一下地戳着他。他感觉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不管怎么说,先去见一见朱其非应该不会有错。

今天的天气非常冷,广播里反复提醒市民,从西伯利亚来了一股寒流,华北地区和山东半岛未来几天将持续降温,要注意保暖。

兰阳从地图上找到刑警大队的位置,大概有十六公里,坐公交需要五十分钟,要倒一次车。他换了一件羽绒服,戴了一顶黑色的抓绒帽,走出宿舍,在路边打了一辆车。他感觉像是第一次坐车出门一样,对周遭的一切忽然感到十分的陌生。司机脸上的胡子茬,呼吸时嗓子中发出的鸣叫,时不时的清一下嗓子,以及马路上透过玻璃传来的车流的噪音,甚至司机在脖子上挠了挠痒痒,都让他感到不安。他想到兰月,忽然记不起她长什么样儿,能想起她的声音,她跑跳的样子,就是看不清她肩膀以上的脸。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她了,也从来不会想她,现在很后悔。

在刑侦大队,兰阳没有见到兰月,也没有见到朱其非。他在接待室不走,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要干什么。值班的警察说,「你回去吧,能让你见的时候会通知你。」

兰阳说,「那我见一位叫姜生的警官行不行?是他给我打的电话,我姐姐被害了,我大老远赶来,总得让我知道点情况吧……」还没说完,一直强忍的眼泪突然呼呼地冒,他失声痛哭。

值班警察不忍硬撵,便任他坐在那里哭。好半天,值班警察终于抓起电话,还没拨号码,便见一辆警车开进了大院,他拍了拍兰阳,冲外指了指。

兰阳走出值班室,看到警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姜生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这个瘦得像个竹竿一样的高个子正望着自己痛哭,胸膛起伏,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干什么的?」姜生站住,似是光线有点刺眼,所以眯着眼睛皱着鼻子指了他一下。

兰阳拖着两条腿往前挪了两步,两手像是无处安放一样,攥着拳像肚子疼一样挤压在腹部。他使劲呼出一口气,呜呜声马上得到了抑制,「我是兰阳……您是姜警官吗?」他痛哭流涕,个子高,又瘦,微微弯着腰,膝盖也微微曲着,两手抱着肚子攥着拳头,样子奇怪而狼狈。

姜生和陈小燕对视了一眼,对兰阳说,「谁让你来的?来这里干嘛呀?」话虽这么说,却冲他摆手让他过来跟自己上楼,转身边走边悄声说,「金教授在哪里?」

陈小燕不动声色地说,「不知道,今天周日,应该休息吧,人家能像咱们似的到处跑跑走街串巷跟小贩一样办案啊。我说,你还真把他当咱们头儿了?他是挂职,这活儿干得好坏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人家这是吃腻了馍馍来尝一口窝头,吃的是稀罕……」

陈小燕边走边说,一直说到姜生办公室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瘦高个儿跟在后面几米处,两手始终捂着肚子,脚跟像抬不起来一样蹚着地皮一晃一晃地冲她和姜生走过来。

姜生低声说,「兰阳,兰月的亲弟弟,出门前我刚打过电话给他,来得够快的。」

陈小燕冲兰阳高声说,「过来吧。」

兰阳紧走了几步,长这么大,他只去过派出所办户口,刑警大队是头一次来。走廊里的地板能照见人的影子,没有任何绿植。有其他警察从身边走过去,脚下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声音被墙壁反射,这走廊就成了喇叭筒。走廊尽头,镶着一个巨大的国徽,庄严而光彩夺目。

姜生开了门,兰阳随他进了屋,陈小燕站在门口冲姜生晃了一下手里的文件袋,「我走了。」

刚才他们去走访,现在她要整理一下走访记录。从早上忙到现在,感觉什么收获都没有。大队长忙着去市里开会,挂职的副大队长也见不着人,看来都对这个案子的侦破前景充满了信心。她知道,他们所认为的「收获」,是出现能够推翻或者与现有证据相悖的新情况,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

现在,犯罪嫌疑人也认为,人应该是他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杀的,可他的依据也是证据。可能是感觉案子侦破得太过于顺利,所以警方想找到与目前证据相悖的新情况。而嫌疑人也依赖警方的证据,抱着一种「你们说什么都对」的态度,不反驳,不辩解。这两点才是案子的奇怪、诡异,甚至可怕之处。特别是,如果进入到下一个环节的司法审判程序,在法庭上所谓的公诉人和被告人之间的对抗也将毫无疑问不会存在。

现在所有的证据鉴定工作已全部完成,如果没有新的证据证明他无罪,根据现有的程序法,朱其非是凶手的可能性将是百分之百。刑侦大队的警员从来没有见过像朱其非这样特别的嫌疑人,说他特别,是因为他的态度。

昨天晚上姜生和陈小燕又审了他一次,专案组的其他七名成员通过监控目睹了全过程,王全福和金四九当然也在。当姜生把所有的证据向他展示完毕,把现场勘验的情况进行了说明之后,朱其非突然大笑起来,面目狰狞,眼泪骨碌骨碌地滚落在地。

王全福说,「罪犯的心理防线崩溃了,知道抵赖行不通,要认罪了……」

金四九瞥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他没想过要抵赖……」

王全福「嗯?」了一下,「就因为他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杀人?」

「没错。」

监控画面中的朱其非安静下来,抬起头,眼睛突然瞪了一下,瞳孔周围是一圈布满血丝的眼白,这是那种突然被莫大恐惧击中的人才有的眼神,他随即眨了几下眼,似是有很多念头在心头涌现,逻辑思考发挥了作用,于是恐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平静。

王全福说,「这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见得多了。如果给他一块排骨,他会抱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朱其非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以后,终于下了极大的决心狠狠地发出一声叹息,那叹息的发音比「啊」的口型小,又比「嗯」的口型大。

姜生说,「朱其非,昨晚上的事你想起来了?」

朱其非不答,却说,「看来……我老婆确确实实是我杀的,好吧,我认罪,我相信是我杀的。我们没有仇家,家里也没丢任何东西,没人抢劫,没有小偷,刀把上是我的指纹,我的衣服上有她的血……到处都是我的痕迹……不用再做精神病学鉴定,你们要快点审判我,然后枪决了事,记住不要给我鉴定!」

王全福脸上带着一丝嘲笑,自语说,「什么情况……」

「求死!」金四九轻声说,「只有生不如死的人,才会求死……」

—未完—本文摘自豆瓣阅读作者申子辰的作品《校园投*事件始末》正在「豆瓣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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