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工作半个月的小药店,何弃疗转身正要离开,街角忽然冲出群人来。刚刚买药的小辫子好似抢食的饿狗,玩命疯跑,头顶上细碎的小辫被风拉直。后面追着五个白大褂,全都身形健硕,手中拎着长棍捕网,白医院。
医生们一面追,一面还高声喊:“站住!不要跑,把手举起来。”
小辫子脚步轻灵,毫不示弱回道:“我不举!我不举!我就不举……”
何弃疗错愕后哑然,一下吃下十颗小药丸,还不举!!那方面病的可真重。
小辫子跑到何弃疗身旁,故意扭着屁股做*脸,亢奋尖叫:“抓我啊!来抓我啊!”干瘦的脸上堆满歇斯底里。
“快!快围上!”五个白大褂把小辫子与何弃疗围在中央。
深秋的午后,秋风萧瑟,寒风凛冽。七个人围在小药店门口,剑拔弩张。脚手架上还有两个工人师傅,拎着油漆刷伸头往下看热闹。
忽然高亢激昂的前奏响起:铛铛滴,滴滴铛……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
带队医生面色一变,气急败坏喊:“最炫民族风,快关上。他听到这首歌就会发狂!”
脚手架上,看热闹的工头从口袋里拿出个板砖大的土豪金,高音喇叭放着最炫民族风,两边还镶着三颗八星八箭版的水钻。旁若无人的按动接听,高声说:“喂,什么活?搬家啊!我刷完油漆就过去……”
小辫子双眼忽然赤红,左腿弓,右腿蹬,双手成拳一前一后,踩着最炫民族风的节奏,连续三个空翻,而后高喊声:“啊打!啊打……”右手大拇指擦了擦鼻子,指着白大褂们说:“告诉你们,我们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
“糟了!他要发狂。”带队医生急忙喊:“快点抓住他!”白大褂们挥舞长绳捕网,目光不善,就要一拥而上。
“等一等!”何弃疗话还没说完,小辫子就踩着广场舞的节奏,亢奋怪叫:“啊打!”身躯后翻,一脚踹在脚手架上,原本稳固的脚手架倾覆,上面油漆与白灰全撒下来。
干净的街道上白灰飞舞,油漆四溅洒在脸上身上,惊呼与怒吼此起彼伏,白大褂们高喊着:“抓住他!抓住他!”
何弃疗揉搓脸上白漆,长绳捕网忽然扣在脑袋上,刚想张口却吸进一鼻子白灰,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
“我抓住他了!”一个健硕的白大褂,往下狠压长绳捕网,生怕网里的人跑了。
何弃疗用力挣扎,只是路过,没想到麻烦上身,快要挣开捕网时,忽然砰!砰!砰!三声枪响,何弃疗望着大腿上三根麻醉针,心底疯狂吐糟:有多大冤仇,动枪了!我只是个无辜围观群众……
白大褂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给何弃疗套上束缚衣,而后丢进救护车里,车轮飞转,留下满地狼藉。
倒霉总是接二连三,再次睁开眼睛,何弃疗发现自己坐在冷冰冰的办公室里,白色的墙,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办公桌,还有个穿着白大褂的老男人。大约五十来岁,头顶锃明发亮,好似六十瓦的灯泡,四周长了圈黑毛,脏兮兮的趴在头皮上。五官好似捏在颗褐色的卤蛋上,笑起来贼兮兮,怎看都觉得别扭。
“你终于醒了!”卤蛋露出满嘴*牙,笑呵呵说:“我叫达文西,是你的主治医师,你可以称呼我达医生或文西医生。”
“我没病,你们抓错人了!”何弃疗不停挣扎,却挣脱不开椅子上的束缚。
达文西笑的非常祥和,轻声说:“别着急,别动怒。有没有病,我说的不算,你说的也不算。让我们测试一下,要相信科学,相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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