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沈渔邨,中国工程院院士、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精神卫生研究所名誉所长,精神病学教授。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医学院。年11月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曾任北京大学精神卫生研究所所长、WHO/北京精神卫生研究与培训合作中心主任、《中华精神科杂志》总编辑。
20世纪50年代,沈渔邨率先改革精神病院约束病人的旧管理模式,创立人工冬眠新疗法,为控制病人兴奋,实行开放管理创造条件。70年代,她首创在农村建立精神病家庭社会防治康复新模式获得成功。80年代,她引进精神疾病流行病学调查的先进方法,组织国内六大行*区的12个单位进行了全国首次精神疾病流行病学调查,获卫生部乙级科技成果奖。90年代初,她再次主持全国精神疾病流行病学调查,深入了解我国在不断城市化、工业化进程中精神障碍疾病谱的变化情况,为国家制定相应的精神卫生*策提供了可靠依据。90年代中期,她在研究我国不同民族酒瘾的遗传学基础时,首先发现了我国蒙古族酒瘾发生的遗传学基础。
由于沈渔邨在精神疾病领域的杰出成就,年,被挪威科学文学院聘为国外院士,年,被美国精神病学协会聘为国外通讯研究员。沈渔邨主编的《精神病防治与康复》荣获中宣部颁发的全国首届奋发文明进步图书二等奖。
分享精神病人的内心快乐
她的丈夫,是卫生部原部长钱信忠,本可过着既风光又轻松的官太太生活,她却毅然说不,而是选择了艰辛的科研之路,成为国内精神病学和精神卫生学的第一位博导、第一位博士后导师;她的病人,多是那种难缠的神经症病人、蛮横的吸*病人、充满戒备敌意的精神病患者,她却微笑慈祥,努力让精神病人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节约时间,留苏五年,没有进过一次理发店。节省津贴,留苏结束,买《医学百科全书》送母校
年,沈渔邨出生于浙江省杭州市,父亲为邮*职员,“七七事变”不久,杭州附近硝烟弥漫,父亲随机关迁往浙东。作为初中一年级学生,她随母亲去上海法租界,借住在父亲的朋友家。生活条件虽差,但仍能上学。沈渔邨刚进入高三,“八·一三事件”就爆发了,日寇进入租界,她就读的公立扬州中学被迫关闭。为了继续上学,不当亡国奴,沈渔邨跟随母亲在杭州老乡的帮助下,越过日寇的封锁线,随着逃难的人群,跋山涉水抵达云南昆明。年就读西南联大先修班。年进入西南联大生物系。年夏天,西南联大返回北平后,沈渔邨志愿学医,她选择了北京大学医学院学习。年秋经地下*组织决定,沈渔邨撤至华北解放区,次年正式加入中国共产*。新中国成立后,回到北京继续完成医学院的学业。年10月1日,游行队伍中的沈渔邨经过天安门,接受检阅,感受到“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心情无比兴奋和喜悦——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做一个独立自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更光荣和自豪。
年沈渔邨获得留学苏联的机会,本来填报志愿时选的专业是“抗生素”,但组织说中国缺乏专门的精神卫生人才,于是她服从安排,攻读精神病学。莫斯科第一医学院的图书馆像一个巨大的宝库,吸引了她的全部精力,每天在图书馆里如饥似渴地学习是生活中的享受。留学之初是艰苦的:俄语是从头学起,功课是从半截补起。没有中文教科书,又没有给中国同学的专门辅导。她所选择的精神病学专业在语言基础和文化理解上又不同于躯体医学专业,困难可想而知。为了节约时间,在五年的学习期间她甚至没有进过一次理发店,总是将头发洗干净后编一条很长的粗辫子。在回国前,她和几位北医的同学商量,用节省下来的津贴,买了一整套俄语的《医学百科全书》,送给北医。
中国同学的勤奋和适应力是惊人的,经过四年的学习,沈渔邨以优良的成绩毕业于莫斯科第一医学院,获得医学副博士学位。这位中国女学生给苏联老师和同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颁予她斯坦汉塔夫奖,褒奖她的勤奋和优秀。她的照片还登在了苏联《火箭》杂志的封面上。
在留学期间,她与当时留学生的队长、后来的卫生部部长钱信忠同志从相识到相恋,在年6月回国前夕结为伉俪,开始了长达半个世纪相濡以沫的生活。
家居化装饰病房,让精神病人尽量过正常人的生活。创立人工冬眠疗法,有效控制了病人精神病性兴奋
回国后,沈渔邨来到北医精神科,开始和同道们一起忘我地工作。她们一起翻译苏联专业书籍,写讲义、编教材,还自学英语和德语。为进一步探讨精神疾病的机理,上世纪60年代初,沈渔邨在充分阅读英、俄、德三国文献的基础上筹建了神经生化研究室,并开始招收研究生。临床工作上,她深切地体会到对待精神病人的态度是一个国家文明的标志,因而十分注重病人的医疗环境、医生对病人的态度,主张精神病人要尽量过正常人的生活,废除约束病人,封闭式的旧管理模式。她以女同志特有的细腻,提出病房医院病房那样掖在床垫下,可以像家里那样叠:病房要安装窗帘,注意布置些既无危险性,又能使环境家庭化的装饰,如墙上的画,桌上的花……
为尽快控制精神病人的病情,沈渔邨带头创立了人工冬眠疗法。人工冬眠,特别是低温人工冬眠,是有相当危险性的,要把病人的体温降到34摄氏度,不能再低,再低有生命危险,而高了效果也不好。维持体温是麻烦而有风险的,但只要对病人有利,沈大夫就敢于承担风险。为摸准规律,她可以一直守在病人身边,废寝忘食。这种疗法在较短时间内有效地控制了精神病性兴奋,为病房开放管理、减少对病人的约束创造了条件。
上世纪50年代末,对治疗好转的病人,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