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好端端地走在大街上,突然冒出一群人说你有精神病,然医院。
问:你该怎么办?
今天的《胡推》我想先说说一个现实的故事,再来讲今天的电影。
最近网上有这样一则骇人听闻且细思恐极的社会新闻,河南一大学生刘刚(化名)因学校教职员怀疑其有精神病,在告知其母亲过后(母亲得知儿子“有精神问题”后,居然很快妥协了,还在入院诊单上签了同意),被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一进去就是天,在漫长而惊悚的天,他所遭受到的是:
被强行灌治疗抑郁和分裂症的药;
被使用电休克治疗;
数次被病友抢饭;
被医院护工殴打致伤;
在如此非人的待遇中,刘刚最终通过积极自救逃了出去(找机会闯进护士站拨通了院长的电话,告知院长自己匪夷所思的经历)。
事后,根据第三方的检查,证实他并没有精神病。或者说,在“炼狱”里,他并没有因为被当做精神病而失去正常的人格。
这种情况通常被称为,“被精神病”,就是指本来没有精神病的人,被人以各种理由和医院。
我们也偶尔看到过这样的新闻:有个人要上访,在被中途截访,然后被地方*府相关部门送进了精神病院;又比如哪里有家庭成员间发生利益纠纷,然后其中一方把另一方给送了进去。
与之类似的情况我们还见过:一个女人在人群中被人贩子公然绑架,不顾女人的哭喊挣扎,人贩子只用尴尬地对身边的人群说,我老婆有精神病,或者我跟我老婆吵架了,人群的目光就会挪向他方。
骇人听闻的是,现在都年了,居然还有人凭着红口白牙的污蔑,青天白日地将人绑进精神病院。
细思恐极的是,如果一个正常人可以随意被具有一定权利的人以有精神病为由进行处理,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大喊一句“我不是精神病,我没病”吗?那当然是没有用的。
别人说你疯了,你有可能是“疯了”;
别人觉得你没疯,但你自己觉得自己疯了,你也可能疯了;
别人都觉得你疯了,但你觉得你自己没疯,你还是“疯了”;
一个人,疯与不疯,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大部分精神有疾病的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
在《禁闭岛》中,这叫人的心理“防御机制”。
《禁闭岛》是小李子年的作品,同为悬疑烧脑佳作,很显然这部电影比《盗梦空间》冷门许多,但并不妨碍很多发烧友的追捧。
禁闭岛,是一座专门收治犯有重罪并同时患有精神病的犯人兼病人的,在全世界都独一无二的岛屿。岛上有警卫,有在当时精神病治疗领域非常优秀的医生。暴风雨的前夕,莱昂纳多饰演的联邦警官泰迪,和他的搭档查克(绿巨人浩克的演员)一起坐船前往岛上调查一个女神经病人的神秘失踪案件。
开往禁闭岛的船被一片迷雾笼罩,在茫茫的海域中漂浮,远处的海岸线却一片清明。
两人在船上闲聊起来,泰迪说起了自己悲惨的经历,他上班的时候家里发生火灾,妻子和三个孩子都死于大火。这场火灾的起源是修理工雷迪斯纵火,而雷迪斯却在此后从世上销声匿迹,他怀疑雷迪斯一定就藏在禁闭岛的某个地方。
如果不是回忆的悲痛、阴暗的天气和“精神病院”多方因素杂糅到一起,禁闭岛本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岛。但在泰迪的视角里,这次经历显然就是孤岛惊*一般的存在。
踏上岛屿,一系列的细节观察让泰迪觉得这个地方处处透露着奇怪的讯息。这些景象在莱蒂斯看来,隐约预示着岛上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典狱长要求他们交出枪械,似乎是合理的要求。(但搭档拔枪时笨拙的样子,像是个没佩戴过枪的人);
开车经过岸边的墓地时看见一块墓碑,上面写着:rememberusforwetoohavelived、lovedandlaughed——记得我们也曾经活过、爱过、笑过。(这与岛上阴森恐怖的氛围太不和谐);
围墙里的病人十分不同寻常,他们的举止很祥和,生活也看起来很宁静,有人亲切地跟他打招呼,有人对他避之不及。(所有的病人手上或脚上都有镣铐,但他们完全不抗拒);
监狱长给他们介绍,小岛主要分为三个病区——A区为男性病区,B区为女性病区,C区为重度病区。最危险的病人比如精神失常的杀人犯、具有强力攻击性的武力份子,都住在重度病区,所以一般人不让进入。
这个分区与前面刘刚的案例有一点相似,刘刚在精神病院“治疗”了一段时间过后,院方根据他有轻度自杀倾向、重度攻击行为风险和重度擅自离院风险,把他评为患者风险程度的第三级,于是刘刚被关入三楼重度病房。
而那张审判他的患者风险程度评分表,据刘刚回忆,是一个女工作人员乱填的:“她就坐在那,不检查、不谈话,拿着一堆表格,照着模版抄。”可见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待遇比禁闭岛上的病人差多了。
继续回到电影。
那个失踪的女病人,叫做瑞秋,是这座岛上最危险的病人。她的丈夫死于二战时期的诺曼底登陆,她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她曾经杀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在自家后面的湖里,一个个把他们摁到水里直到淹死,但她在禁闭岛上以为她的丈夫还有三个孩子都活着,她把身边的人都假想为送牛奶的、快递员、邻居。
就在泰迪抵达岛上的前一天,瑞秋突然人间蒸发一样,从管理森严的病房逃跑了。泰迪开始了他的调查,在询问中,他明显地感觉到岛上所有人都有所保留。
在这场侦探游戏中,他与岛上的医生、护士、典狱长、瑞秋的狱友、警卫都有博弈。
当泰迪了解到这里很多病人都是杀人犯时,他对考利医生(岛上最好的精神治疗医生)说:“在我个人看来,这种人就用不着给他们安宁感了”。其实这可能代表着社会上大多数人的想法,他认为有案底在身的精神病人,不配拥有一般病人的待遇,他们甚至该被管制,被电击,被灌药,被关禁闭。
但考利医生的回答是:“我的职责是治疗病人,而不是治疗他们的受害者,我对他们没有偏见”。但泰迪表示不认同也不相信,他始终对禁闭岛保有一种阴谋论的偏见和敌意,就像是正常人看待精神病人的目光一样。
调查进行的非常不顺利,从线索到人证都处处碰壁,要的资料院方拒绝提供,他想进入C区重度病区,也被拦下,这一切都在消磨这位联邦探员的耐心,他气愤扬言说不查了,要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但糟糕的天气给了他一个台阶——只能留下来,其实他的内心是想查下去的。
不为别的,只因他坚信杀死妻子的凶手雷迪斯就在C区。于是他想办法和搭档一起,混了进去。
他在里面遇到了一个病人乔治,乔治是泰迪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曾经从禁闭岛出去(治愈后被放出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被抓了回来。乔治告诉他,禁闭岛是一个可怕的地方,瑞秋的案子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局,他们的目的是把你骗进来,一旦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禁闭岛有一个灯塔,它的真实作用其实是做人体实验,切开人的大脑......他的仇人雷迪斯不久前已经被转移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儿,不言而喻,只有一个地方——灯塔。
乔治还暗示泰迪,他的搭档查克其实也是这个局中的一员,为了引他上套,特地安排在他身边的人。于是泰迪开始对禁闭岛的所有人产生严重怀疑。
从C区出来之后,他和查克大吵一架,他要求查克和他一起去灯塔里调查,被查克阻拦,于是他决定一个人过去。
然后他偶然在崖间找到一个洞口,进去之后,惊奇地发现了瑞秋就躲在这里。
瑞秋告诉他,她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她只是禁闭岛上的一个护士......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让泰迪困扰到头痛欲裂。
最危险的病人瑞秋其实并不存在?那最危险的病人是谁?杀害三个孩子的女人是谁?所有人做戏引他到岛上来的目的是什么?杀人犯雷迪斯到底是谁,他在哪里?
一切是否会有反转?
影片的内容讲到这里差不多够了,这部电影还是自己一点一点的嚼透比较有成就感。
由于这是一部十分烧脑的片子,只有看了电影的人才能读懂剧情分析,所以我也只是抛出了一些剧情里比较关键的几个点,提醒大家观影的时候注意。谜底到底如何,还要大家亲自去电影里面寻找。
另外有一点小小的心理提示想要告诉大家:“有时候,并不是我们看到所以相信,而是我们相信所以看到。”
(出自豆瓣网友
resurrection)这部电影里,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称它为“心理学电影”。电影中充满太多的心理学现象。以至于我们可以给它贴上这样几个标签:心理学、精神病、人文关怀、善与恶。
影片事件发生年代是年,正是“生物学模式”(药物控制和脑叶白质切除法)和“精神分析模式”(非常费时但相对人道)两派相斗的厉害的年代。
考利医生是典型的“精神分析模式”医生,在他们看来,所有禁闭岛的犯人更主要的身份是病人,他们反对传统“生物学模式”治疗精神病人的那些不人道的方法,主张倾听病人的心声,来帮助他们治疗。
电影开头泰迪踏上禁闭岛时看到的那块墓碑,就是这所“精神病院”人道主义的一个缩影,死去的人是不会自己从地里爬出来写这样的话,在墓碑上刻下这句话的是禁闭岛,是岛上的人,他们对待病人的态度——是尊重他们。
《禁闭岛》用了这样一个宛转曲折的故事,无声地反抗生物学模式的精神病学,反抗它的不人道之处,反抗它在科学之名义下的滥用。
而如今,该反抗的还有将一个人宣判入院的“己欲私权”,剥夺精神病人人权的“专制疗法”,以及对待精神病人的“有色眼镜”。
看禁闭岛的时候,只有一个感受:
当悲剧发生,无法面对的时候,你可以疯掉,或选择疯掉。如果你不选择疯掉,你一定会疯掉。
从精神病院逃离出来的刘刚,状告学校和精神病院,即使官司打赢了获得了不俗的赔偿和安慰,却也不是事件的圆满结尾。
“辛辛苦苦考上大学,竟然遇到这种事,别人知道会怎么看我?这比坐牢更可怕。”人生还在继续,被蝴蝶翅膀扇动的人生轨迹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斯人不曾罹患「奇病」,却最终被「其病」所累。
既然刘刚能从精神病院平安无恙地走出来,他也一定能走过这片阴霾,等待他的会是公正和蓝天。
文:Ash
版:Song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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