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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十月怀胎,生产那天我才发现,孩子早已夭折在肚子里。
随后,我的身边发生一系列诡异事件。
家中突然出现婴儿的脚印,墙里传来婴儿的哭声,妻子也逐渐神志不清……
一个月后,妻子车祸死亡。
临死前她给我发了条消息:老公,孩子真的被关在墙里面。
孩子没了,妻子死了,可我却笑了……
世上真正恐怖的,是人心。
我老婆生产那天,她努力到午夜十二点,孩子出生时却已经没呼吸了。
望着托盘里的孩子,我喉咙一阵苦涩。
是个女婴,她蜷成一团,一动不动,手指保持着从肚子里剖出来的样子,紧捏成拳头。
孩子在肚子里死很久了,皮肤都泡发了,你们之前都不检查的吗?
护士的话让我无比愧疚、自责。
老婆平日太扑在工作上了,我应该让她好好休息,这样孩子也不会……
我靠在墙壁上,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只觉得心脏传来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护士在放置孩子的托盘上盖上白布,让我去给妻子买点红牛、士力架等补充产后体力,并办理死亡证明。
我刚买了食物回来,就听到老婆发疯的叫喊声:孩子在动!孩子在动!
医院的灯,忽地一明一暗诡异地闪烁起来。
我慌忙跑过去查看,托盘的白布之下,死婴竟然真的在蠕动!
护士,孩子活了!我大喊护士。
不可能啊,孩子剖出来的时候,明明是没气了的。护士掀开白布,用仪器检查孩子生命体征,结果仍旧是死亡。
孩子是真的死了。闻讯赶来的岳父岳母十分愤怒。
岳父当场给了我一巴掌:你个窝囊废,连老婆孩子都照顾不好!
岳母大哭着抱住孙婷哀嚎:我女儿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捂着被岳父打肿的半边脸:爸妈,您们消消气……
死的怎么不是你!岳父反手又给了我一巴掌,这点事儿都办不好的窝囊废!
这一巴掌扇得我眼冒金星,几乎摔倒,可我没有反驳,只是低头沉默。
岳父岳母经常谩骂,我早已习惯逆来顺受。家里开的公司和财*大权也在孙婷的手里。这么多年,我一直被她的家人看成窝囊废。
我父母早逝,家境贫寒,入赘到她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爸,妈……孙婷虚弱的哭泣声传来,医院要把孩子火化,我不想孩子被烧成灰。
岳母诧异地大嚷:火化?我们自己家的孩子火不火化,不应该是我们自己说了算吗?!
入土为安,孙女儿绝对不能火化!岳父直接道,我们把孩子带走,医院处理!
我的嘴肿了一半,吐字不清地小声道:这样不好吧?医院的规定吗?
规定个屁!
岳父一脚踹在我膝盖上:医院要是敢把我孙女火化,医院,搞臭他们!
我的后背撞到了墙上,脊椎硌得火辣辣地疼:爸,您消消气,医院协商。
在岳父岳母的强烈要求下,医院妥协了。
岳父把孩子装入定制的小棺材,将棺材上钉密封好,让我把棺材埋在了老家的后山里。
几天后,我带老婆出院。
我和老婆共同创办了医疗器械公司。老婆以前是工作狂人,性格开朗,但孩子的死,让她性格大变,开始郁郁寡欢。
公司的压力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每天的会议日程被排得很满,要与供货商、医院领导应酬,早出晚归,十分疲惫。下班回来,老婆还哭着让我陪她去看看孩子。
我很无奈,怎么去看孩子?看什么呢?难不成把孩子从地里挖出来?
耐不住老婆的要求,我提前将公司各部门任务安排好,近期的应酬推迟,远程钉钉办公解决公司日常事务,然后要带她去一趟老家。毕竟老家离孩子埋葬的地方近。
到老家住的第一晚,恰巧是孩子的头七。
半夜睡觉醒来,我感到口渴,想起床去倒点水喝。
迷迷糊糊之间,我在床边摸到一条冰冷、滑腻腻的小胳膊。
这不是孙婷的胳膊。
孙婷微胖,而刚才我摸到的胳膊很瘦小,与刚出生婴儿的手臂轮廓别无二致!
难道,孩子来找我了?!
我一个激灵,腾地起身开灯。
再回头看,床边空荡荡一片。
也许是错觉。我自我安慰着,可是后背早已一片冷汗淋漓。
老婆也不在床边。我环顾四望:婷婷?
我走到客厅,在一片黑暗中,老婆头低垂着,正坐在沙发上。
她双手环胸合拢,以一种空抱的姿势僵硬地来回晃动着。
茶几上,放着泡好奶粉的奶瓶。
婷婷。
我刚想叫老婆,她却伸出手放在唇边上:嘘,别说话,宝宝才刚刚睡着,你别吵到她。
我心口一酸,抱紧了她:孩子不在了,以后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孙婷推开我:胡说,孩子现在就在我怀里呢。
她说着,像献宝似的高举着手放在我面前:你看!
但她手中空空如也。
孩子呢?
孙婷清醒了,她使劲揉着眼睛看我:老公,我是不是魔障了?刚才我明明看到了孩子的。
我叹了口气:婷婷,我亲手埋的,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你糊涂了。
孙婷没说话,拖着身子光着脚往卧室走。
我一阵心疼,大冬天的,她怎么连袜子和鞋都不穿。
等等!
她走过的地方,怎么有泥印子?
沙发上、地板上到处都是细细麻麻的泥土。
土是*红相间的黏稠色,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头皮一阵发麻。
这种土只有后山才有。
孩子就是埋在这土里的!
孙婷是不是太想见孩子,所以趁我睡着,跑去后山看孩子了?
我跑到卧室问她:婷婷,你今天是不是出门了?
没有。孙婷摇了摇头,眼神疲倦,你怎么这么问?
我指了指她的脚:你的脚上怎么会有泥土?
孙婷看了看脚,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我今天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就没出去过。
也对,她一直在我眼皮底下。何况她还在坐月子,体力也根本没办法支撑她上山。
老公,孩子真的来找我了。孙婷摸了摸已经干瘪褶皱的肚子,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我睡着的时候,孩子给我托梦了,她说她闷得难受,想要人陪她。
我醒来后,看到她就在卧室门口,我就抱住了她,哄她睡觉。
婷婷,你应该是梦游了。
我安慰孙婷:你想啊,孩子才刚出生,她不可能会说话,也不可能走过来的。
孙婷开始沉默。
昏*的灯光下,衬得对面百子图中的小娃娃,眼睛异常大,但脸庞却格外惨白。
这图是孙婷买来的,她一直觉得小朋友很可爱,所以想要个孩子,也就买了这个百子图挂着。
现在,她却生了死胎。
婷婷,你别难过。我摸了摸孙婷的头发,才发现她的眼睛,不带半点转动地盯着我。
她的眼神很陌生,甚至有点恐怖。
我咯噔一下:你……你怎么了?
孙婷嘴巴僵硬而机械地一张一合道:孩子来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婆,你累了,产生错觉了。
孙婷捡起地上的细土搓捏着: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细密的土,随着她的手指慢慢地飘落在空中,一点点地落在我的身上。
血腥味更重了。
你别想多了。
我拿纸巾用力地擦拭着她的手指,大声道:这土是我埋葬孩子的时候,鞋底沾了泥,不小心带回家的。
话说得越大声,我越是心虚。
我记得很清楚,埋葬孩子的时候,冷不丁地我听到地下传来有骨头折裂的闷声。
当时我低头一看,鞋底边上全是泥与血的混合物。我觉得太脏,就把旧鞋丢在了市区的家里,还没洗。此时在老家,我穿的是同款的另一双新鞋。也就是说,脏鞋我压根没穿回来。
那这泥是从哪里来的?
一股莫名的恐惧,从我的脊梁骨冒了出来。
孙婷幽冷着声音道:孩子来了,我看到了她的脚印,就在玄关柜那里,她回来看她的爸爸妈妈了。
我一惊,战战兢兢地走到玄关柜。
玄关柜的边缘,有一个极淡的红色血脚印。
脚印不大,三厘米。
正是刚出世婴儿脚的大小。
此时凌晨两点,夜深安静至极,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难道孩子真的来了?
不可能!死了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从土里爬起来!
我很快否定了刚才的念头。
任何事情都一定有科学解释,这脚印肯定不是小孩的,而是山上的野猫之类的动物,毕竟老家挨着山,又是院子,有小动物进来觅食也是很正常的。
我这么安慰孙婷了好一会儿,后半夜她终于睡下了。
我却翻来覆去地睡得很不安稳,心莫名发慌。
这时候,门吱嘎一声的轻响传来。
我下意识往门看去,却看见一个浑身青黑、赤裸爬行的婴儿。她一寸寸地挪动着,略大的脑袋垂在地上,头皮摩擦地板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刺耳至极。
她灰白的眼睛盯着我,嘻嘻地笑。
别过来!
我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僵硬,无法动弹,似乎有某种力量将我禁锢住。
*压床?
女婴还在一点一点地朝我爬来。
我极力挣扎,但连眨眼都觉得格外艰难。
冷汗从我的额间滑落,滴在我的眼睛里,让我痛苦不已。
嘻嘻——尖锐的笑声离我越来越近。
她已爬到了我的身上,灰白眼珠死死地盯着我。那是幽怨、邪恶、憎恨、恶*的眼神。
嘻嘻嘻。
她还在笑!
啊!
我大叫一声,眼前开始一片黑暗,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
老公,你真勤快,一早起来就打扫卫生。
孙婷的话把我惊醒。
我腾地坐起了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是做梦吗?
孩子睁着白眼珠子对我笑的梦,真的好逼真!
孙婷晃了晃我的胳膊:老公,你怎么了?
啊?
我后知后觉地看向孙婷:你说什么?
孙婷有些没好气道:我说你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
我摇了摇头:我一晚上都在睡觉,没打扫卫生。
孙婷瞪大了眼睛,指了指床沿下的地毯,声音含着恐慌:你看地上……
我瞥了一眼地毯,白色的珊瑚绒毯子上不见半点土星子。
怎么会这么干净?!
我跳起身去客厅。
玄关柜处不见半点三厘米的脚印,白色地板光洁得反衬出我苍白的脸。
怦怦怦。
我的心狂跳着,几乎涌出我的胸腔。
不可能啊,是我记错了吗?
孙婷念念叨叨:昨天我明明记得地上有泥土的,那是孩子来找过我的痕迹啊。
婷婷,是你记错了。
我强打精神,安慰着孙婷:你太累了,产生孩子从土里爬出来找你的幻觉了。
是吗?
孙婷坐在床上,她抱住头,有些语无伦次:孩子,泥土,这些都是不存在的吗?真的……真的是我产生幻觉了?
婷婷,你好好休息吧。
我给孙婷倒了杯牛奶,让她继续去卧室睡觉。
而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口呼吸着平复刚才的梦。
那梦太真了。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女婴张大嘴巴笑时,那股子扑面而来的腐臭味……
许久后,我终于平复了思绪。当务之急还是照顾好老婆。
剖腹产手术,再加上孩子的死,让她太虚弱了。
我在知乎上搜了产后恢复的补品,打算买只乌鸡给她补补身子。
走到菜市场,我听到妇女们的嚷嚷声。
你骗我的吧?我昨天还去后山挖冬笋,我都没见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后山?
我下意识停住脚步,注意听她们再说什么。
我骗你干什么!
昨天傍晚,我亲眼看到后山竹林里爬出来一团东西。
那东西可吓人了,又肥又乌黑的。
我拍了拍妇女的肩膀,发现她是我的邻居王寡妇。
我问她:你在后山里看到了什么?
王寡妇扭过头道:好像是水猴子,又好像是别人不要的死孩子。
我的脸瞬间紧绷,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难道,孩子是真的来找我了,而不是我做的梦?
哎,是林华啊。
王寡妇认出我来,她咧着嘴露出一口微*的牙齿:你回来是想给小孩做满月酒吧?
我很不高兴。
我孩子刚出世就死了,做哪门子满月酒。
王寡妇没察觉我的不悦,语气有点阴阳怪气:我儿子考上大学的时候,你也没回来随礼,所以你小孩满月酒的红包,我们这就抵消了啊。
我孩子死……我再也忍不住,想发火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孩子没出世就死了,岳父觉得这不光彩,因此给孩子下葬的时候,我是偷偷摸摸避着人的,王寡妇又怎么见得到我的孩子?
我有点呼吸不均地问王寡妇:你怎么知道我带了个孩子回来?
这谁不知道啊。
王寡妇奇怪地打量我: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你老婆在给孩子喂奶呢。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孩子都死了,孙婷给谁喂奶?!
我疯了一样跑回家。
远远地我看到孙婷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抱着团东西贴着自己胸脯。
孙婷抱着那团东西左右缓缓摇晃,像是在哄宝宝睡觉一样。
婷婷,你在干什么?我大喊道。
当孙婷侧身转向我这边方向的时候,我的视角看到了那东西的正脸。
好大的眼睛,好浓的眼白,那黑瞳仁直直地盯着我,让我浑身颤栗。
几秒后,我终于意识到,这是个塑料娃娃。
我冲到孙婷面前,一把打掉她怀里的娃娃:婷婷,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啪嗒,塑料娃娃的脑袋被摔得脱离颈脖,滚落在我的脚边。
我狠狠一脚踩烂。
老公,你怎么这么对孩子?
孙婷比我更生气,她慌忙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娃娃。
我摇晃着她的肩膀:婷婷,你醒醒,这不是我们的孩子!
不是,她是我宝宝,你摔疼了我的宝宝。
孙婷把捡起的塑料娃娃紧抱在怀中,十分执着地说:你放开我,我要给宝宝喂奶喝。
够了!
我吼了一句:孙婷,我们的孩子死了,她在后山上呢,你明不明白?
大概是我说的话太大声,引来周围邻居的围观。
王寡妇与其他妇女的议论声毫不避讳地传进我的耳朵:呀,王寡妇,你昨天看到从后山爬出来的东西,不会是林华老婆生的死孩子吧?
不会吧?哪有死了的孩子还能爬出来的。
林华老婆怎么抱着塑料娃娃当宝?
是塑料娃娃啊?瞧着样子是有毛病了,我乍一看还以为她真的在给孩子喂奶呢。
林华的老婆,不会疯了吧……
乱七八糟的声音听得让我又愤怒又羞愧。
我叹了口气,搂紧了孙婷:老婆,你还在坐月子,吹不得风,你回屋好好休息吧。
老公,我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孩子在大门口嘻嘻地笑。
孙婷趴在我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我顺着声音出了门,发现门口放着这么一个娃娃,所以就……就喂了奶。
我抱着孙婷往屋内走,她又说道:老公,我刚刚抱塑料娃娃喂奶,是不是让邻居看笑话了?
没有,老婆你别多想。进屋后,我抚摸着孙婷的后背。
我觉得是公司的人在搞*!
虽然咱们名义上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但那些小股东们一直虎视眈眈,想得到公司的控制权。他们故意整我们,从而借机控股我们的公司。
婷婷,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我来全权处理,我一定要把背后捣*的人揪出来!我继续安慰孙婷,你只需安心休养好身体就行。
孙婷偎在我怀里,在我的搀扶下,回屋休息。
过后,我炖了乌鸡汤喂给孙婷吃。
安顿好孙婷,我缓了口气,总觉得老家不能长待。
这里偏僻,再加上刚埋葬过我的孩子,不太干净。
嘟嘟嘟。
桌上手机震动的消息让我回神。
屏幕上来了一条短信:孩子死了,嘻嘻嘻。
我拨打过去。
但那边无人接听。
我蹙眉删掉了这条短信。
旋即,我收拾了下行李,打算等孙婷醒来,就离开这里。
孙婷这次睡得很短,不到一小时,她就起床了。
老婆,我们回城吧。我对孙婷说道。
孙婷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她朝厨房走去。
我发现,她又像昨晚那样光着脚在地上行走。
我察觉到不对劲,赶忙站起身:老婆,你想干吗?
孙婷已经进了厨房,她出来的时候,一手拿着羊角锤,一手拿着菜刀。
孩子。孙婷声音尖锐道,孩子在里面。
孩子在哪里面?我想夺走孙婷手里的锐器,但又害怕误伤了她,只能不断和她说话,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老婆,你先把刀和锤子放下。
孩子在镜子后面。孙婷的手指着我,她手里拿着一把大菜刀,菜刀锋锐,闪着寒光。
我解释着:婷婷,孩子被埋在了山上。
不对!
孙婷狂躁地大叫,她的手也跟着用力一掷,菜刀贴着我的耳朵划过。
一股锐利的疼痛,从我耳朵的神经传到我的四肢百骸。
啊!我疼得捂住耳朵。
血很快顺着指缝渗出,滴答滴答地掉在白瓷砖上。
我的小半只耳朵竟被菜刀削落。
孙婷!
我大吼着老婆的名字,只觉得她是疯了,如果菜刀偏差再多一点,是不是我的脑袋也会被她削下来?!
孙婷高举着锤子朝我走来。
我怕了。
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我慢慢后退,语气变得柔软:婷婷,你怎么了?
我做了梦,梦到了孩子,她对我说,她被砌在镜子后面的墙里。
话音刚落,孙婷高举着的锤子往我身后砸去。
啪!
墙上挂着的镜子碎了,银白刺目的碎片朝着四周扩散。
小心!我试图阻止孙婷,不让她被伤害,但显然已来不及。
她的脸上,手上,脚踝处,都被尖锐镜片划过皮肉,飙飞出血。
但她好像察觉不到疼,光着脚,硬生生地踩在细碎镜片上。
我赶忙抱住孙婷,想把她拖回卧室:婷婷,你醒醒!
放开我。孙婷此时力气大得吓人,为了摆脱我,竟拿锤子砸我。
沉重铁锤落在我手骨上,我痛苦不堪,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宝宝……
孙婷又一次踩在尖锐碎镜上,她砸着墙,喃喃自语:宝宝,妈妈来找你了。
雪白的墙壁被砸烂,粗粝的水泥块蹦在她的脸上,可她没有半点停止。
她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下又一下地开始砸墙。
我知道靠自己肯定制不住孙婷,赶忙跑出去让邻居帮忙。
众人合力下,总算把她从破碎的镜片里拖了出来。
为了防止孙婷继续疯下去,我只能用绳子把她绑住。
宝宝在墙里面,她真的被砌在墙里面!
孙婷不断扭动着,哀嚎着。
我看她这样是被*上身了。王寡妇率先说话了,都说死去的婴儿怨气重,最容易化作厉*来找妈妈。
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我觉得是林华老婆太难过,导致有了幻觉。卫生院里的李医生看了我一眼,问道,林华,你老婆最近是不是不太正常?
我沉默,没有说话。我老婆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她勤奋,努力,善良,可……可现在却因为孩子的死,变得疯魔了。
唉,死的是你们第一个孩子,你老婆精神出了问题,也是情有可原。
李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叹了口气:林华,回城里去吧,这里离死胎太近,你老婆肯定会因为思念孩子,而继续疯下去的。
我点了点头:婷婷,我们回城里的家,好吗?
孙婷不愿意,她使劲地摇头,跺脚:我不走,孩子还在墙里,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蹲下身,平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孙婷。
曾经我老婆工作努力,事业有成,她灿烂得就像是一朵娇艳的花,充满芳香,俯视众生。
可现在,孩子的死也让她夭折了,她身上全是血污,明媚不再。
我好心疼我的老婆。
这一瞬间,我下定了决心。
我伸手将她乱糟糟的头发捋顺,轻轻地说:婷婷,我带你去看孩子。
在邻居们的见证下,我带着孙婷去了后山。
这个地方埋葬了我的孩子,也承载着我的痛苦。
我曾亲手把孩子葬在山里,如今又要亲手将她取出。
宝宝,为了能让你妈妈的疯病好一点,爸爸不得不这么做。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往下刨。
刨了二十分钟左右,我逐渐感觉到不对劲。
孩子埋得不算太深,照理我现在应该能够碰到她的。
但为什么我只闻到了腥臭味,却不见半点孩子的痕迹?
孩子呢?周围邻居纷纷问道。
我加速刨土的速度。
但还是不见半点孩子踪迹。
是我记错了埋尸地吗?
我抬起头,前方正是一块大石头。
没错啊,我亲手把孩子埋在这大石头边上的。
邻居见状,拿锄头开始挖,都挖了一米深,还是不见半点孩子痕迹。
我说了孩子在墙里!孙婷彻底疯了,她声音嘶哑着喊,我要回家,我要砸开墙去把孩子刨出来!
在山上折腾了一下午,我没找到孩子。
孩子不见了,我很担心,也很害怕。
王寡妇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我那天看到爬行的一团黑紫东西,不会就是孩子吧?
李医生摇了摇头:不可能,已经死了的孩子怎么可能爬起来。
王寡妇犹豫了一会儿:那……那有没有可能,孩子是被那团东西给吃了?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我的心钝痛起来。
宝宝死不得安生,竟被山里的肮脏畜生给吃了。
她该多痛啊。
我很后悔,当初不该听孙婷一家子的话,把孩子葬在老家后山,我应该把孩子火化的。
回到家,受不住孙婷的强烈要求,我砸了墙。
但整块墙体都碎了,也没有找到孩子的尸体。
没见到孩子,孙婷嚎啕大哭,指着家里另一块墙说,孩子被砌在那墙里。
邻居都说孙婷疯了,不能任由她胡闹下去,否则老家的屋子就彻底毁了。
我狠下了心,带着孙婷上车,直接去城市里住。
回到城里,孙婷并没有消停。
她每天都对我大吼大叫,说孩子被砌在老家墙里,她要回去救孩子。
我很耐心地解释,说孩子消失……消失在动物的肚子里了。
孙婷不听,无时无刻不想要回老家。
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随手抓着旁边的东西就砸我。
有一次,她趁我不注意,拿了把水果刀刺伤了我的胳膊。
长此以往,我变得格外疲倦困顿。
除了应对精神异常的孙婷之外,我还要处理公司出现的问题。
公司里的几个股东是老家里出来的,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孙婷疯了,一直要求,要来看看她。
我明白股东的目的,他们是想看看孙婷是否真的有精神问题。
最终,我在家中招待了老乡股东。
虽然我提前做了准备,让孙婷躲在卧室不要出来。可孙婷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做,她在老乡股东们面前,抱着洋娃娃一边喂奶一边说:乖孩子,喝饱奶了就好好睡觉觉……
看到这一幕,股东们的脸色都变了。
我把孙婷哄进主卧锁上,自己则在客厅招待老乡股东们。
放我出去,孩子醒了,要晒太阳!孙婷在主卧不停地砸门,我又尴尬又无奈。
林华啊,老乡中的刘总说话了,我们考虑了下,一致认为,孙婷现在的状态,只怕不适合继续做CEO了。
其余股东纷纷附和:是啊,她精神问题太大了,如果再让她做CEO,说出去影响也不好,影响商誉。还是先让她好好养病吧。
我面色灰白: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让她恢复正常。
股东们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同意孙婷继续当公司的头。
人都走后,我异常疲惫。
孙婷现在的状态,不仅影响了家庭,也影响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公司。
我抽了一根烟,下定决心,给泰国朋友晓辉打了个晓辉,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挂上电话后,我打开了主卧的门。
孙婷抱着洋娃娃,低声说:嘘,宝宝睡着了。
我轻声说:婷婷,你先把宝宝放下,我和你说点事。
孙婷小心翼翼地把洋娃娃放在我们之前买的婴儿摇篮上,盖好被子后,轻轻地关上卧室门。
我拉着她在沙发坐下:婷婷,我刚给一个泰国朋友打电话,他说,泰国有一些大师,能够把死去的孩子变成古曼童,如果咱们的孩子成了古曼童,就可以永远陪在咱们身边了。
孙婷眼中绽放出希望的光芒:真的吗?
看到孙婷的表情,我有点心痛,以前孙婷性格果断,现在的她像个毫无主见的小女人。
我握住她的手,坚定道:是真的,晓辉在泰国认识一个大师,就是专门做古曼童的。
孙婷满是憧憬:把孩子做成古曼童吧,我希望孩子能永远陪着我。
我又给晓辉打了个电话,约好了大师的时间,订了一周后去泰国的机票。
咱们下周一,去泰国。
好。
孙婷开心地点点头,又道:老公,去泰国之前,我想回老家看一眼被砌在墙里的孩子,可以吗?
不用的。
我安慰着她:到了泰国,大师会把孩子的灵*召唤过去的,咱们不用多此一举。
孙婷明显不太高兴,但还好,并没有吵闹。
她总算没有再折腾了……
我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安抚好孙婷后,我回到卧室睡觉。
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这一觉我睡得很深、很沉,直到公安局给我打来了电话。
许林华先生是吧?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是,你是谁?
我是公安局的,有人在铁道上发现一具无名女尸,很可能是你老婆,你来辨认一下。
孙婷趁着我睡着的空隙,撬开门锁,跑了出去。
她还是挂念着砌在墙里的,莫须有的孩子的尸体。
为了快点到老家,她走捷径穿越火车轨道,结果被火车撞死了。
肢体破碎,头部血肉模糊。
在公安局,我是从尸体衣物里的身份证辨认出了孙婷。
得知孙婷的死讯,岳父带着一帮亲戚把我打了一顿,说是我没有好好照顾孙婷。岳母逼着我跪在他们家祠堂前立誓,一边骂我倒插门,一边要求我一辈子像亲儿子一样给他们养老。
我心力交瘁,着手给孙婷布置后事。
在火葬场,我看着孙婷被慢慢推进焚化炉里……
我的眼泪,哗啦啦地就掉了下来。
婷婷,你死了。
哈哈哈。
你终于死了!
我的泪啊,是喜极而泣的。
没有人比我更高兴了。
这该死的老婆终于死了!
我恨孙婷。
就因为我是入赘的,所以她从来都不把我当人看,总说我是窝囊废。
在家里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端洗脚水、刷马桶等等这些不是男人做的事,我都做了。
甚至有次小舅子大腿骨折几个月无法自理,住在我家。
孙婷让我给小舅子端屎端尿,我也当牛做马地照做了,可她还不满足,动不动就骂我照顾小舅子不够细致!
所以我一直有着执着的念头。
我不是窝囊废,我要做出一番大事,让孙婷对我刮目相看。
于是我开了个医疗器械代理销售公司。
这时候,孙婷说要加入公司,说什么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我想拒绝,但岳父母就打我,骂我狼心狗肺。
在各种威逼利诱下,我迫不得已答应。
孙婷这个狠*的女人进公司后,逐渐把我的权力架空,并夺取了我的部分股份,最终鸠占鹊巢,把我的公司易主成了她的。
她当着我下属的面说我是废物,没用。
但我只能低头默默忍受,不敢反驳。
新来的下属们背后都在议论,风言风语,说我是专吃软饭的男人。
为了维护公司氛围和我台面上的公司合伙人的形象,我还得装作没听到。
我的忍让,并没有让孙婷消停,她反倒越发放肆,骂我更加厉害。
明明我是公司的创办人,却每天开会都被孙婷公开骂得连狗都不如!
时间一长,我有了和她离婚的想法。
结果这时候,她说她怀孕了。
本来我觉得孙婷怀孕了,有了孩子之后,她对我可能会好一些。
但显然我想多了,她更加暴躁,不仅对我颐指气使,还动不动对我拳打脚踢。
让我在下属面前彻底抬不起头来。
不仅如此,他爸妈还要让孩子跟他们家姓。
为了公司,为了还未出生的孩子,这些我都一一忍下来了。
直到有人告诉我,我老婆出轨了。
我如同晴天霹雳,在一次陪同孙婷产检时,买通医生,找机会做了羊水穿刺,检查显示,孩子不是我的。
万念俱灰,我决定复仇:我要杀死孽种和孙婷,夺回公司!
嘟嘟嘟。
又是一阵手机震动消息。
还是那个号码发来的:你老婆也死了,哈哈哈。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回了个消息过去:我死了老婆,孩子,你这么开心?
那边回了信息:我是替你开心啊,死了老婆,你不就能正大光明地约我了嘛。
我迅速回复:今晚十一点老地方约。
不嘛,你老婆都死了,我要去你家。
我笑了笑,把信息删除。
处理信息的时候,我看到还有一条未读消息。
我蹙眉,孙婷正是前天死的。
也就是说,这条信息是孙婷临死前发给我的。
我打开信息,内容是:老公,孩子真的在墙里面。
我冷笑一声,疯子就是疯子,把梦当成了真。
不过话说回来,为了让公司股东觉得孙婷疯了,好夺回公司的实际控制权,我真的花了好大的心神,费了好大的工夫。
我带孙婷回到老家后,在她喝的牛奶里放了安眠药和致幻药物。
接着,我用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播放小孩的嘻嘻笑声,以及小孩想要妈妈抱抱的话。
最后,我把山上的土,按照小孩脚印的模具撒在玄关柜旁边……
记得那一天我挺累的。
我这么勤快地打扫,自然是为了让孙婷加深自己产生幻觉的错觉。
甚至,我还专门学习了催眠和精神暗示。
在日常生活中,不断在潜意识中给孙婷暗示:孩子来找妈妈了。
我在孙婷的食物中下了致幻的精神类药物,那天她在门口给塑料娃娃喂奶的场景,是我用录音机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循环播放:妈妈……我饿,想喝奶奶……
门口出现塑料娃娃,也是我放在家门口的。
为什么放在门口呢?一来可以刺激孙婷,二来也是为了让老家的乡里乡亲、邻居都看到,孙婷因为孩子死了神志不清,做出的疯子举动。
我相信,在大剂量致幻药物、录音和塑料娃娃的多重暗示之下,孙婷很可能会做出疯子的举动。
如果致幻药物没有起到相应的效果,她没有疯,那么我还有下一招。
我会让孙婷喝下安眠药早些休息,再安排演员假扮成孙婷喂奶。
演员的脸型和身材与孙婷很像,化妆之后,又是在我家门口,同样的着装和身材的情况下,看到相似身影,没有人会怀疑那是假的孙婷。
但好在一切如我安排的一样,致幻药物成功让孙婷自己做出了喂奶的举动,省去了演员的出场。
接着我又用录音,给药性发作、精神恍惚的孙婷做心理暗示;孩子被砌在了墙里面。
于是,孙婷开始不停地砸墙,想要把砌在墙里的孩子挖出来。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为了加强效果,我买通李医生。
李医生是村里唯一的医生,说话很有分量,他说孙婷疯了,邻居们一定会相信的……
最终,孙婷给塑料娃娃喂奶,发疯砸墙的场景被拍成视频,在邻居中传播。
邻居中,有些是公司董事会的老乡股东们的亲戚。
那些亲戚,是一定会把孙婷疯了的视频,发给老乡股东的。
股东们也就一定会放弃孙婷,那么我将重新夺回公司的实际控制权。
在我天衣无缝的计划下,孙婷彻底魔障,一直把我循环给她放的录音当了真。
当然了,我并没有寄希望于孙婷会真的成了疯子。
精神类致幻药物和长期潜意识催眠和心理暗示的作用下,孙婷一定会做出反常的、像发疯一样的举动。
但药效一过,孙婷就有极大概率会恢复正常。
不过,我只需要让股东们认为孙婷疯了,就已经足够了。
而直到生命的最后,她还想回老家看砌在墙里的孩子。
最终,她死于被火车撞死的意外。
其实挺好的,撞死不过痛苦一秒。
被人杀死,会更痛苦。
原本,我是想把孙婷忽悠去泰国拜古曼童,让晓辉在泰国当地雇人把她杀了,甚至预付款我都提前打给晓辉了。
我很清楚,孙婷只是精神恍惚,一旦停止心理暗示和致幻药,她还是有可能会恢复正常。
但现在孙婷自己被撞死了,我落了个干净。
如今我彻底解决了后顾之忧,稳坐公司一把手。
哈哈哈。
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为什么我去挖孩子的时候,不见孩子的尸体?
孩子究竟去哪里了?
这是我唯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如果说孩子是被山里野兽吃了,那么埋葬孩子的地方,应该会剩点棺材的碎木屑,或者骨头渣子之类的组织。可埋葬孩子的地方没有一丝痕迹的残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很疑惑:总不能像王寡妇说的那样,孩子自己爬起来了。
不不不!死了的孩子怎么可能再爬起来!我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
孩子是我给孙婷下药才成死胎的,现在找不到她的尸体,我确实有点害怕。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我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刚打开水龙头,若有若无的腥臭味道传来。
我蹙眉,这臭气好熟悉,像是皮肉腐烂的味。
家里怎么会有这种臭味?
我关掉了花洒,那股子臭气略有消失。
是因为好久没用热水器,导致热水器里的水臭了吗?
我把花洒打开,想着让热水器里面的水都放掉。
但时间的流逝,却让那股臭气越来越扑鼻。
我有点受不了,最终放弃了洗澡。
唉,过一会儿我的宝贝苏苏要过来,我却不洗澡,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我。
我换了件干净衣服,洗了把脸,打开抽屉,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延时药物,放在餐桌上,惬意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十一点钟,房间门咚咚咚地敲响。
宝贝苏苏总算来了,我简直欲火焚身。
我赶忙打开门。
房门打开,楼道里却是空荡荡一片。
是我刚才听错了?
我重新关上了门。
没一会儿,又有人敲门。
我不耐烦地去开门。
门外依旧没有任何人!
我的热火瞬间消散,精神紧绷:谁在捣乱?
没有人回应我。
我啪地用力关上门。
才关上不久,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传来。
这次我学精了,对着猫眼看。
一看,我整个人都差点吓软。
猫眼那头凸出来一只眼睛,眼睛猩红,很是恐怖。
妈的!我大骂一声,跑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再腾地用力拉开防盗门,他妈的,敢在老子面前装模作样!
啊呀!
大概是我推门太猛的缘故,一声尖叫声传来。
苏苏跌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我来看你,你怎么这么对我。
原来是苏苏。我松了口气,赶忙扶起她:你做什么?
苏苏埋怨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我抱住了她:这是惊吓,不是惊喜。
门关上后,我迫不及待地亲吻着苏苏。
天天伺候孙婷那老娘们,我都很久没有开过荤了。
苏苏娇笑着闪躲:我刚才怎么惊吓你了?你是不是死了孩子,又死了老婆,所以害怕她们来报复你啊。
我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没良心的东西,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
什么为了我啊,你是为了你自己吧?苏苏环住我的腰,咯咯地笑着,你看啊,你老婆一死,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快活啦。
还不行。
我摇了摇头:孙婷爹妈肯定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的。
苏苏一脸震惊:人都死了,他们家怎么还能管得到你?
我想起了不堪的从前:当初我穷困潦倒、走投无路,连大学学费都交不起,是孙婷资助我上的大学。我那时年轻,也想借助孙婷家的底子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平坦一些。孙婷的父母觉得倒插门女婿就得像个儿子一样,我和孙婷结婚就成了入赘,还签了合同,将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要养她爹妈,不然她爹妈就会利用合同,向法院告我。
那该怎么办?苏苏有些不知所措,你不会真的要养他们一辈子吧?
我怎么可能会养那俩老东西!我冷哼一声,我得好好筹划筹划,怎么神不知*不觉把他们也送走,这样孙婷一家子的财产,就都归我了。
你真聪明。
苏苏娇嫩的小手在我身上游走着,挠得我心痒痒,她又道:孙婷一家得有不少钱吧?
没什么钱,也就老家几套房罢了。城里的这房子还是贷款的呢。
我捏了苏苏的腰一把,说道:对我来说啊,公司才是最值钱的,不过现阶段公司里一片混乱,我得花精力重新整合,加上不留痕迹地弄死孙婷爸妈,估摸着,得布局个几年。
苏苏脸上的笑迅速坍塌,她忽地推开我:我原以为解决了孙婷,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享受她留下来的钱,你却跟我说要,还要再等等?
我愣了一下:苏苏,你当初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只是为了钱?
一开始我是被你的相貌所吸引,想着我无聊的时候,找你玩一玩。
苏苏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后来,我被人举报在工作中收患者红包,医院的工作,没了经济来源,就只能图你的钱喽。
现在我等不及了,我整容欠了一大笔钱,你赶紧把你手里的财产给我。
苏苏瞥了我一眼:你谋杀自己老婆孩子的证据我都有,如果你不把钱给我,那么,你杀子杀妻的丑事,就全都会泄露出去。
住口!我没有杀她们,孩子是胎死腹中,孙婷是自己被车撞死的!
谋杀两个字刺痛我的心口,我捏着拳头站起身:再说了,我杀的也不是我的孩子,那孩子是孙婷出轨的孽种!
苏苏笑得弯着腰,几乎直不起身子:医院里的护士,偷偷造假文件,说孩子不是你的,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许林华啊许林华,你真是和你老婆说的一样,又窝囊又蠢!
我呆滞了:你的意思是,孙婷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苏苏冷哼:不然呢?蠢货,你杀了自己的孩子,还沾沾自喜,觉得杀的是孽种。
我呼吸瞬间急促。
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始终记得,我在孙婷食物中下药*死胎儿的原因。
那天孙婷又当着下属的面骂我,她说:许林华,你真是个畜生!
你老婆怀了孕还在辛苦地工作,你却趁着老婆怀孕的空当,和医院的护士勾勾搭搭。
但其实,我只是咨询护士苏苏,关于一些孕期护理的事情,苏苏很耐心地做了解答,我为了答谢她,只是请她吃了顿饭。
你这种人怎么配当人,你应该投胎当猪狗!
孙婷明目张胆骂我,让我没了男人的半点尊严,也彻底地丢尽了脸。
这天苏苏恰好失恋,她约我散步,向我吐露苦水。
我安慰她,同时向她吐槽孙婷对我的虐待。
那天我们都喝多了,醉意微醺的我们去了酒店……
这事之后,苏苏并没有和我在一起,只是善解人意地说这是两个失意之人的彼此慰藉。
结果后来有一天,她告诉我,医院里的领导上过床。
我本来半信半疑,在一次陪同孙婷产检时,我买通医生,找机会做了羊水穿刺。
我拿去亲子机构鉴定,发现孩子不是我的。
孙婷给我戴了绿帽,我才跟苏苏在一起,还对孙婷下了药……
啊!
我大吼一声,无比愤怒地看着苏苏:你让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你怎么如此恶*?!
我恶*?我这是在帮你,否则,你一辈子都要活在孙婷的阴影下,做一个永远的窝囊废!
苏苏耸了耸肩膀:放心吧,你害死你孩子,老婆,这件事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的。
怒火冲上了我的天灵盖,我破口大骂:贱人!
我贱?恐怕你更贱吧,好好的老婆孩子不要,非得偷吃。
苏苏撇撇嘴:行啦,我也不想和你装模作样了。
她拨弄了一下亮晶晶的红色指甲盖,嘲弄地看了我一眼: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只要把你公司的股份分一半给我,我保证你做的那点丑事,不会有半点泄露出去的。
她娇丽的面容,此刻在我面前变得格外丑陋,扭曲。
她比孙婷还要可恨!
一时间,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苏苏不断挣扎,但男女力量悬殊,她被我掐得双眼翻白,眼看着就要送命。
最终,一丝理智挽回了我,我松手放开了她。
我不能杀人。
杀人会坐牢。
我不想坐牢。
咳咳。
苏苏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咳嗽,她大概是怕了我,逃一样往门处跑。
我帮你摆脱了孙婷,你却这样对我!
进入电梯后,她冲我大喊:许林华,你活该被孙婷一家奴役,你真就是窝囊废!
滚!我紧捏的拳头重重捶在沙发上。
我不是窝囊废,我不是!
我是个有谋算,且努力的人。
不然我怎么从孤儿身份,一步步在城市扎根,直到成功开了自己的公司。
我只是走错了路。
我不该入赘到孙婷家的,我应该找个比孙婷更温柔、更有钱的女孩结婚。
嗯,我是聪明的。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苏苏是威胁不了我的。
我虽然害了孩子和老婆,但我没有真正亲手杀死他们。
孩子在肚子里就死了,我不用背负刑事责任。
至于孙婷,我只是设计把她弄疯了,只要处理掉这些痕迹,就没人能发现。
她被火车撞得连脸都不剩,那是她疯了之后,自己干的事。
嗯,是的,我没有杀人,一切都是苏苏的错,是苏苏这个贱人勾引的我!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强调。
我情绪亢奋,口干舌燥。
这是延时药物的作用,我慌忙走到饮水机前,喝了很多水,坐在沙发上,想冷静一下。
啪嗒。
灯突然暗了。
整个客厅开始变得极黑。
我慌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想看看什么情况。
可刚拿着手机站起身,迎面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老公……
老公……孩子还活着。
她被砌在墙里了。
那张脸机械地,一张一合地说着。
我浑身僵硬,吓得呼吸都停滞了:婷……婷婷?
嘻嘻嘻。
孩子的嬉笑声从浴室由远及近地开始传来。
宝宝,不是我害的你。我跌坐在沙发上,手机上的光一晃跌落在茶几底下。
光亮消失不见的瞬间,孙婷那张苍白的脸在我眼前,分裂开。
大量的血液迸发,冰凉黏腻的触感落在我的脸上。
我下意识摸了一把脸,一手的腥臭味。
老公……
一双手猛地抓住我的脚,四面八方的声音涌进我的耳朵:宝宝真的砌在墙里……
啊!
我吓得尖叫一声,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光影分裂,意识如同流光闪烁,记忆画面支离破碎。
黑暗吞噬了我。
我彻底晕厥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我摇了摇脑袋,只觉头痛不堪。
但脑海里始终浮现一句话:孩子砌在墙里,我要去砸墙取出孩子。
这话不断诱导着我,让我砸墙。
终于……
我做出了像孙婷一样的举动。
我拿锤子锤浴室镜后面的墙。
镜子碎了一地,镜片扎在我的皮肤上,生生刺痛。
可我一心想取出砌在墙里的孩子。
我整个人都麻木了,一下又一下地砸着。
啪!
一声巨响后,一只乌黑,肥胖,还染着蛆虫的手从墙体旁边的热水器里露出。
啊!
我疯了一样大吼大叫。
有警察推门而入。
原因是邻居投诉,说我砸承重墙。
警察抓我的时候,我举着孩子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孩子真的……真的砌在墙里。
警察以为是一宗命案,但仔细查看,发现我手里的只是一只仿真的硅胶胳膊。
硅胶胳膊里面放了烂猪肉,猪肉里有孵化成蛆的蝇虫卵。
这些烂猪肉和蝇虫,也就成了热水器里臭味的源头。
出了警局之后,我精神恍惚,再也不敢住在家中。
我来到公司,坐在办公室内。
我的大脑昏沉,混沌一片。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旋转。
我感到头晕,眼花,异常地口渴。
我接了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再然后,一阵无力感传来。
我晕倒在地上。
嘻嘻嘻。
婴儿的诡异笑声萦绕在我耳边。
我睁开眼,贴面而来地出现一张死婴的脸。
她脸色惨白,黑溜溜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
别过来!
我尖叫一声,跑出办公室。
却发现外面竟然有无数死婴,和孙婷。
她们漂浮在半空中,朝着我围了过来,嘴里发出嘻嘻的刺耳笑声。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拿起了消防斧头,冲着她们砍了过去:滚!都给我滚!!!
她们的血溅落在我的脸上。
温热的。
但哪怕我砍伤了她们。
她们还是狞笑着围着我,抓挠我。
我彻底疯狂,抡着斧头胡乱砍杀。
最后,一阵无力感天旋地转地传来,我再次晕死过去……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关在一个小屋子里。
身前的精神病医师读着病例档案:患者因在公司内部突发精神病,将员工误认为是**,挥动消防斧头砍伤员工,后被送来治疗。
我精神恍惚,不断低喃:孩子,我对不起你……老婆,我对不起你……
治疗室的玻璃窗户外。
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孙婷。
孙婷她来了,她又来了!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确实猪狗不如。窗户那一头,孙婷冷冷地说,对了,恭喜你,眼光真不错,苏苏那个海王,因为给富二代提供性服务,被抓进警局了。
老婆,我猪狗不如啊!我癫狂地失声大叫,我砸墙,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把孩子取出来。
窗外,孙婷面色冷漠,不再说话。
旁边的精神病医生说道:这个病人受了刺激,他的精神问题很严重。
孙婷淡淡一笑:那是他活该。
瞧着许林华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孙婷脑海里逐渐浮现与他初识的过往。
她与许林华是大学同学。初见许林华,她就喜欢上了这张好看的脸。
因为许林华是孤儿,她总是对他给予帮助,也许是怜爱,也许是母性,也许最终变成了喜欢,孙婷不知不觉间就和许林华在一起了。
她把自己的生活费分给他,自己忍饥挨饿地吃馒头,自愿资助着他大学毕业。
最后,她如愿与许林华结婚。
婚后,她才发现许林华虽然胸怀大志,但缺乏努力,并不脚踏实地,且为人懒散,执行力不强。
除了伸手要钱去吃喝,其他无论大小事,许林华都不会去做。
一开始她还会苦口婆心地劝许林华自力更生,但许林华总说自己的志向和未来都很远大,目前小事,不配他做。
时间久了,她忍不住开始骂他朝老婆要钱,很窝囊。
许林华被骂后,开始清醒了,有了想要创办公司的想法。
她大力支持,在她的暗中帮助下,许林华找到了一些在城里发达的老乡作为股东,融来了启动资金。
但她很快发现许林华并不善于运营公司。
所以,她插手管理许林华的公司。
她是真心想要把公司弄好。
医院领导要她喝三杯白酒,她为了成交单子,仰头就喝了。
白酒下肚,领导趁她醉酒想睡她,她拼死挣扎才得以保全自己贞洁。
为了公司,为了家庭,她怀着孕还在外面拼命的时候,医院里的小护士苏苏卿卿我我。
她发了前所未有的怒火,怒骂许林华不要脸,是畜生。
但许林华不知悔改,竟然想害她。
她亲眼看到许林华给她下了死胎药。
从那一刻起,她就决定将计就计,反杀许林华。
她假意配合喝下了药,但实际上她趁着许林华不注意,全吐了。
她暗中找亲戚做局,录下了护士苏苏收红包的证据,医院开除。
剖腹产那天,她生了一个身体健康的女孩。
至于那个浑身青紫的女童,是她花钱买的仿真硅胶娃娃。
为了报复许林华,她把女儿交给远方的表姑照顾,自己顺着许林华的计划装疯。
后来,许林华收到她火车撞死的消息。
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买通殡仪馆的人,找到一具与自己体型相似的尸体,并在尸体衣服里塞了自己的身份证,伪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
这让许林华误以为,被火车撞死的人是她。
紧接着,她偷偷潜到家中与公司里,在饮水机里下让人产生强烈幻觉的药。
就像许林华曾经对她那样,等他睡着后,在他耳边播放录音:老公……孩子真的砌在墙里,你快去救他,老公,孩子和老婆变成*来找你了……
嘻嘻嘻。
她相信,许林华在药物和录音机等作用下,会表现出疯癫砸墙的状态。
许林华砸墙,就一定会看到热水器里,被她藏放好的,塞满了死猪肉的硅胶娃娃。
这硅胶娃娃,便是她花钱请王寡妇帮忙,从老家后山中取出的娃娃。
许林华啊,一直想要她成为疯子,自己掌握公司的主权。
可最终,许林华自己却进了精神病院。
而她靠着精神鉴定无事的证明,和许林华在公司伤人的视频,重新在股东们面前夺回了股权。
孙婷做了很多的准备。
在老家的时候,买通了收入低微的王寡妇,王寡妇的丈夫出轨过,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出轨的男人。
王寡妇义愤填膺地说,即使孙婷不给钱,她也会帮着孙婷整治这些负心渣男!
于是王寡妇帮助孙婷散播消息,说后山里埋葬的孩子爬出来了。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敲门,许林华亏了心,药死了孩子。
王寡妇说的话,肯定会让许林华恐慌,他会不断猜孩子究竟在哪里,以及怀疑孩子是否真的从土里爬出来找他。
实际上,孩子被埋山里的当晚,她就让王寡妇帮忙取出来了。
王寡妇说取出来硅胶娃娃的时候,木制棺材是破的,死猪肉的血水也渗到了泥土中。
应该是许林华埋棺材的时候,用力过猛,把土填得太紧导致压破了棺材。
王寡妇把那塞满了死猪肉的硅胶娃娃交给了孙婷,孙婷将娃娃放进了市里家中的热水器里面。
她本来想放进墙里的,不过墙是承重墙,动不得。
但不管怎么说,许林华彻底疯了,她的反杀目的已经达成。
和煦阳光下,微风习习,吹拂不远处躺在婴儿车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瞧着推车上的铃铛,高兴得咯咯咯笑。
孙婷也忍不住笑了。
她想,等女儿长大了,她一定会告诫女儿:
爱情永远是两个人的努力,愿你遇到一个成熟的爱人,愿你执迷不悟时少受点伤,愿你幡然醒悟时还赶得上。
精神病院的房间里。
等孙婷母女和精神医师走后,我停止了发疯与伪装。
孙婷给我下的药量不大,我只有点精神恍惚,但还没到发疯的地步。
我不断呐喊,是因为我只有成为了疯子,才能彻底摆脱孙婷。
我了解孙婷,她是不会和我离婚的。
我的计划彻底失败,我将生活在孙婷的阴影之下。
杀死孩子这件事,不论在道德,还是法律上,她都占尽上风。
所以,她一定会竭尽可能地辱我,骂我,欺负我,乃至于改造我。
她会让我放弃公司所有的股权,把我变成活在程序里的早已被设定好的机器人。在家是清洁小能手,情绪垃圾桶,在床上变成永动小马达跪舔好男人,在公司变成超级工具人。
这是孙婷定义的好男人,但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她一直觉得,男人爱她就应该为她改变。
孙婷让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不敢违抗她,越来越没有主见,越来越窝囊。
我的内心也逐渐在苏醒呐喊:为什么总是让我改变?孙婷,你,何时可以为我改变一下吗?孙婷,你可不可以,不那么残忍地骂我?
改造,是最温柔而残酷的利刃。
也许,她只是想要通过辱骂,让我改过自新,变得更好。
她一直坚信,棍棒底下,才会调教出有出息的老公。
她一直坚信,终有一天会将我彻底骂醒,那一天我才会真正地发奋图强。
但这种方式我不接受。
我再也受不了被她调教的痛苦。
我还不如待在这精神病院。
这里真好,再也不会有人骂我窝囊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