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看到麻麻了
宁宁刚两岁的时候,蒋寒池特意选了一家环境不错的私立幼儿园。
第一周刚去的时候,她兴致勃勃的,每天都换一个新书包,扑腾扑腾地往幼儿园跑,可是也仅仅是那一周,随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宁宁再也不肯去幼儿园了。
他找过校长把监控调了出来,刺激到宁宁的原因无二,就两个字——
妈妈。
宁宁上下学都只有他接送,幼儿园的小朋友都问她妈妈去哪里了。
她回答不了,然后哭着跑出了教室。
此后,再也不想去幼儿园了。
也是那会开始,蒋寒池开始意识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宁宁需要一个妈妈,他经常拿出许问的照片告诉她那是妈妈,可毕竟没有真实的接触,宁宁偶尔在路上指着长头发的漂亮女人跟他说麻麻在那,我们快带麻麻回家。
每当这种时候,蒋寒池就特别心酸。
以前的一步错,到后来的步步错,却把自己和女儿置于如今的局面。
蒋寒池继续哄她:“你乖乖地去幼儿园,爸爸送你一个大大的礼物怎么样?”
“不要。”宁宁小嘴嘟的老高,眼底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还故意拿手去揉眼睛:“粑粑你坏,我要麻麻,我要麻麻……”
她每次一惹到爸爸不开森了,立刻哭着鼻子喊说妈妈。
爸爸再大的火气都会消。
这一招百试不爽。
如今宁宁脸上长开了,眉眼间与许问隐隐相似,蒋寒池每次看着女儿哭的样子,医院里,她躺在病床上发了疯一样不让人救她的场景。
他揉了揉宁宁的发梢,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好,那我们再在家里休息几天,我让人向你老师请假。”
“吧唧。”宁宁低头在蒋寒池侧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口水印:“粑粑棒棒……”正说着,宁宁忽然手舞足蹈的,指着不远处惊喜的说:“麻麻,麻麻……”
蒋寒池回头瞥了一眼,哪里有许问的踪迹?
他以为她又把别人错认成许问了,安抚着女儿:“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暂时不会回来,宁宁,你看错了。”
“不是……真的麻麻,麻麻。”宁宁固执地又拉着蒋寒池去看,可是那边空空如也,她不高兴地跺脚:“又没了没了。”
“好了。”蒋寒池不以为意:“我带你去吃东西。”
“哦,麻麻为什么要去很远的地方?”
“因为玩啊。”
“玩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坏坏。”
“不许说妈妈坏坏。”蒋寒池抱起宁宁,带她去吃东西:“你的妈妈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要坏也是爸爸坏。”
“吥。”宁宁吹着口水,往蒋寒池怀里缩:“爸爸最好了。”
两人就此离开,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街边,许问弯腰坐进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内,许问头发短了不少,刚过肩,人也利落了不少。
“谢谢你来接我,路晋。”路晋以前是许益辉的助理,后来许家破产,他就去了其他公司,听说已经到了项目经理的级别,收入不菲。
第21章壁咚
“不客气。”路晋年纪不过三十,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看向许问:“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呆多久?”
“不一定吧,看我导师的项目要做多久。”两年前许问离开A市到了B市,当初她因为早恋和家里决裂,其实连大学都没有读完。
毕业证,也不过是通过蒋寒池的关系拿到的。
当时她想去找工作,但没经验,又想起那些令人艳羡的大学时光,她索性一咬牙去考研,好在她坚持了大半年,最终被B市的法学院录取。
现在会再次踏足这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导师要来。
作为导师的得意门生,也就让她一起跟着。
其实,她这几年也越来越想念宁宁,不知道,蒋寒池娶了秦安琳之后,对她怎么样?
算算时间,宁宁已经两岁了,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蒋寒池多一点?
或者,像她的外公外婆多一点?
有时候她半夜一觉睡醒,就仿佛听到婴儿在哭,但四周其实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路晋也是知道她整个情况的,把话题转走了:“你要去看看伯母么?她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小超市,铺面虽然很小,但养活她和许子岩是没问题的往3。”
许问想去,但又近乡情怯。
路晋轻声道:“如果你不想去见就算了。”
“我想,只是我不敢。”许问叹了口气:“爸爸的死一直是妈妈心里的坎,要不是我任性要和蒋寒池在一起,更加不会有后来的事。”
“事情都过去了,伯母会想通的。”
许问犹豫了一会,她现在一是刚回来,二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买,她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接受她……
“再等等,我先在A市稳定下来再去看她。”
“也好。”路晋道:“我先送你去见你导师,如果你晚上没事的话,我请你吃个饭,也算是我给你接风洗尘。”
在许问离开的这两年里,路晋一直在帮她照顾许妈妈。
许问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好,那晚上见。”
“晚上见。”
许问读研是法律专业,这个专业听上去有些枯燥,可她发现自己越看书越了解那些案件,会有一种阅尽世事的错觉。
导师来A市主要是因为有一家公司聘请他当法律顾问,许问跟着跑也赚点生活费。
下午时分,许问陪着导师一起参观了该公司的总部大厦,以及约定了一些大体的合作方向,至于细节问题会随后继续商讨。
该公司给他们安排的酒店也是A市比较有名的五星级酒店。
许问在酒店收拾完,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去赴路晋的约,地点是当地比较有特色的一家酒楼。
两人吃过饭已经快十点了,路晋去结账,许问则顺便去了下洗手间。
绕过走廊一侧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她拨弄了下头发,不小心就和他撞上了,手袋砰咚一声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弯腰去捡,而视线里那个男人脚上那锃亮的皮鞋未曾挪动分毫,也不曾低头给她捡东西。
“抱歉。”
许问闻到男人身上有一股酒气和香水味,低头随意落下一句,便越过他要走。
谁知刚走了一步,手腕蓦地一痛。
她皱着秀眉,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忽然腰间又被人收紧,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推到了一旁的墙壁上,男人伸出一只手撑在墙壁,把她稳稳地禁锢在墙与他的胸膛之间。
第22章狼心狗肺
壁咚。
许问脑子里直接冒出这两个字。
她心下微恼,正要指责面前的男人,一抬头却愣住了……
男人身穿笔挺的西装,洁白的衬衫领口却褶皱异常,暖色的走廊壁灯下,他深邃的五官立体刚毅,一双漆黑的墨眸正一瞬不瞬盯紧自己。
是蒋寒池!
她竟然在回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蒋寒池!
还是这样的场景……
他浑身的酒气,伴随着难闻的香水味。
和秦安琳结婚后,秦安琳也放任他出来胡搞?现在更是差不多十点了,家里如果带着小孩子,小孩子此刻也应该听着床头故事入睡了吧?
“松手!”
许问一字一顿,心里莫名的气愤。
蒋寒池幽深的眸光并不从她身上移开,但也不开口,就这么直勾勾望着她。
许问却鼓足了底气,丝毫不心虚:“这里是酒楼,人来人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服务员经过,蒋先生不松手,是想让大家传出点桃色绯闻,好让蒋太太问责什么?”
蒋寒池依旧没动。
“蒋先生,我让你放手,我数三秒……”
蒋寒池突然擒住她纤细的手腕,用力摁压在墙壁上,温热的唇,还带着浓浓的酒气就这么低头锁住了她的唇,唇间的力度更是凶猛如野兽般,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呼吸。
许问双手被他控制地无法动弹,她发了狠,犹如被激怒的母兽,重重地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舌尖溢出鲜血,一股腥甜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
他若无其事,继续在她唇上作乱,一步步深入。
结实的胸直接往前一抵,下腹某处坚挺散发着炙热的温度。
许问胸口挤压着一股火气。
蒋寒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随时发情的禽兽?!
“唔……蒋寒池……你滚开……”许问来回别开脑袋,试图脱离他的桎梏,却惹得蒋寒池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也不知道就这样疯狂地吻了多久,直到许问身体软绵绵的快要没有力气了,他一把托住她的臀和腰,黑色的脑袋压在许问的肩窝,重重地吸吮了一口。
许问浑身颤抖,所有的挣扎在此刻显得都有些无力。
好在蒋寒池也不再继续作乱。
走廊上,是两人的喘息声和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耳畔。
这时,楼梯口咯噔咯噔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有人过来了!
许问的心猛提到了嗓子眼。
蒋寒池眼底的炙热稍退,慢慢平复内心的躁动,他把唇一点点游移到了许问的耳垂边,突然重重地咬了一口,道:“狼心狗肺的东西,舍得回来了是不是?”
随后,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往后退开一步。
服务员这时也从走廊的一侧过来了,看到蒋寒池和许问站在走廊边,也不敢多问,只恭敬地低头问好:“蒋先生。”
“嗯。”蒋寒池懒懒地嗯了一声。
服务员走后,许问刻意克制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耳垂隐隐作痛,她几乎毫不犹豫,甩手给了蒋寒池一个巴掌:“蒋先生,在外面偷吃,蒋太太不生气么?”
第23章守身如玉
许问的这一巴掌用了全力,打完之后,她手心都隐隐发麻。
蒋寒池伸手摸了摸侧脸,能感觉到火辣辣的,像是肿了,但他没生气,反而笑得有些莫测,凝视着她:“张口闭口都是蒋太太,你吃醋了?”
“我只想知道,你深夜还在外面晃荡,浑身酒气和香水味,你把宁宁交给谁带了?”
“你还记得宁宁?”
那是她的女儿!
许问眼神微怒:“蒋寒池,请你正视你是一个父亲,我拜托你不要把你以前的那些滥交的习惯带在身边,宁宁只是一个孩子,她需要你的关怀!”
话音刚落,她的下颌猛被他用力扼住。
手下微微用了点力度,蒋寒池逼得她被迫仰着脑袋看他:“你有脸跟我提宁宁,当初是你走的那么决绝,如今又想来装什么好人?”
是她,是她先放弃了宁宁。
她不想再多说。
蒋寒池也松开她的脸,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资格指责我教坏宁宁,只有你许问,最没有资格!”
当路晋在门口等不到许问,在走廊上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缩成一团靠在墙角,头发有些凌乱,双肩似在颤抖。
“许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哭得这么伤心?”
路晋看她衣服有些褶皱,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将她半搂在怀里,许问像是摸到了一块浮木,她抓紧了路晋的手:“我看到蒋寒池了,就在刚刚。”
“蒋寒池?”路晋眼皮突突一跳:“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找他算账去……”
“别去。”许问抢先一步拉住他。
路晋想问蒋寒池凭什么这么对她,可话到嘴边都说不下去了,他只能抱紧了许问,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温暖,没过多久,许问的情绪恢复过来。
她擦了擦通红的眼睛:“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衣服了。”
“不碍事,我送你回去吧?”
“好。”
两人肩并着肩从酒楼离开,而不远处,一道凌厉的视线默默地跟着他们一直到许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蒋寒池抽完了一支烟,然后转身回包间。
包间里,都是平常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朋友。
有个别生性好玩的男人,身边都跟着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被冷落的女人一看到蒋寒池回来了,立刻凑了上去,胸前两团更是有意无意在他身上摩擦。
蒋寒池不着痕迹把她推开,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一会。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
是以前一直照顾许问的童婶,她现在又在照顾着宁宁,童婶的声音有些为难:“蒋先生啊,宁宁小姐晚上不肯睡觉,我已经哄了她好久了,你看这……”
“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
“好。”
挂掉电话,跟他私交甚好的沈峪向众人调侃:“看到没?我们的蒋家大少如今变成居家好男人了!好不容易趁着我过生日把他拉出来聚聚,酒不多喝烟不多抽小姐也不要,难不成真的应了那句话,为当初近郊别墅里的那个女人守身如玉了?哈哈……”
第24章闹什么脾气
蒋寒池面无表情,拿过一旁的外套搭在臂弯,临走时经过沈峪身边,蓦地抬腿踢了他小腿一脚。
“卧槽!蒋寒池,你谋杀……”沈峪嗷嗷大叫:“痛死我了!”
蒋寒池已经走出了包间。
夜里的冷风如刺,打在他的脸上。
他回到近郊别墅的时候,宁宁正在床上蹦来蹦去,怀里抱着一个小兔子娃娃:“童奶奶,为什么粑粑今晚不陪我一起睡?我想要粑粑……”
童婶摊开双手,眼疾手快地在宁宁周边护来护去,就怕她一不小心摔下来。
“我的小公主啊,你可别再蹦了,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我已经和蒋先生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就回来,来,童奶奶带你去洗白白好不好?”
“唔,不好。”
宁宁自小被蒋寒池捧在手心里,小丫头有时候任性起来,根本没人管得了。
正在童婶头疼不已的时候,还好蒋寒池回来了。
他习惯性一进屋就把外套脱下,童婶替他接过外套,一边庆幸地说:“蒋先生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看宁宁小姐晚上又不睡了。”
蒋寒池走到大床边,一把把女儿打横抱进怀里:“闹什么脾气?”
“臭臭……”宁宁却忽然捏着鼻子,嘟着小嘴:“粑粑你臭臭,不洗澡澡。”
蒋寒池想起晚上回来得急,也没重新换衣服,更没有洗漱,身上还染着酒楼包间里那些烟酒味,他捏了捏宁宁的鼻子:“童奶奶说你晚上也没洗漱,你身上跟我身上一样臭。”
“不是的,宁宁香香。”
“就臭臭,不洗漱不早睡就臭臭。”
宁宁强调了好几次,但是她都说不过蒋寒池,瘪着小嘴就快被逗哭了,蒋寒池才抱着女儿去浴室:“好啦,宁宁洗白白之后身上就香香的了,女孩子要坚强,别动不动就哭鼻子,很丑的知道么?”
“哼,我才没哭鼻子!”
宁宁仰着脑袋,慌忙擦了擦眼泪。
蒋寒池耐心给她洗完澡,然后抱她上床,又细心地把被角都掖进她身下,吻了吻稚嫩的额角:“宁宁,妈妈真的回来了。”
已经睡着了的宁宁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竟也配合着蒋寒池发出一声轻笑,惹得蒋寒池眼神一寸寸变柔,他粗粝的大掌抚摸着女儿的侧脸:“你放心,这一次爸爸一定把妈妈还给你。”
次日,许问特意买了一些保健品去看望妈妈,她从路晋那里要来了妈妈租房子的地址,正当她心绪复杂地站在小区门口的时候,猝不及防,许妈妈的身影就映入了她的眼底。
许妈妈手里提着几袋菜,不经意间就这么直接和许问的眼神撞上了。
两个人都愣了几秒。
“妈……”许问嗓子有些干涉,脸上故意挤出一抹笑。
许妈妈难得的没有激动,也没有很生气地赶她走,而是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的袋子:“给我买的?”
“嗯。”许问走过去,跟许妈妈离得近了一点。
她看到妈妈头上生了许多白发,原本保养的可以称上精致的一张脸庞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第25章他恨她
“有钱就省着点用,何必买这些呢?”
许妈妈叹了口气,然后进了楼道,爬楼的时候脊背已经挺不直了,许问心里一酸跟了上去,接过许妈妈手里的几个菜袋:“我来帮你提吧。”
许妈妈没有拒绝,一路带着许问进了自己和许子岩的房子,A市近年房价激增,他们母子两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房。
这是两室一厅的套房,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大厅里摆着许爸爸的遗照。
许妈妈给许问倒了一杯开水,当时路晋告诉了她医院甚至差点产后大出血死掉,她当时不是不想念许问,那毕竟是从她身体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只是许益辉的死太沉重,如同一块巨石堵在她胸口。
她无法轻易原谅,无法轻易说服自己把一切看开。她也知道,许问一直在拜托路晋照看着她和许子岩。
许益辉人走茶凉,她不信路晋会这么好心。
“这两年……你去哪了?”许妈妈问着,喉头有些梗塞。
许问捧着水杯,乖乖的回答:“我去了隔壁城市,当初在大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后来找工作又碰壁,我索性去读了研,现在就是跟着导师回来的。”
“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啊?”
“我现在没想过那些。”许问一边回答,一边去房间里转了一圈,许子岩的房间里有一点点凌乱,书桌上的书本也比较新。
路晋告诉过她,许子岩不太喜欢读书。
“好好读书也好。”许妈妈道:“一个女孩子,多学点知识武装自己总没错。”
“妈……”许问扑进许妈妈的怀里:“对不起。”
她真的很后悔那时候那么任性。
“哭什么?越长大越活回去了!”在许妈妈的低声呵斥中,母女两紧紧的抱在一起,其实许问不想哭的,可是她回想起当初抱着那样大的决心离开这里,而如今……
“妈,我还能回家么?”
“你不回来住在哪里?”许妈妈说:“我把房间收拾一下,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等你弟弟回来了,他功课上有些不懂的地方,你也能教教他。”
“妈,谢谢你……”
许妈妈偷偷摸了摸眼睛,然后转身去厨房烧菜,许问想进厨房搭把手,却被许妈妈赶出来了:“你过来干什么?厨房本来就不大,出去出去,在这里挡着路!”
许问靠在门口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许妈妈。
不管许妈妈是真的原谅了她让她进了门,还是刻意忽略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但她知道,爸爸的死始终是一条无法跨过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她必须小心翼翼地不去提及、不去触碰。
许子岩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现在正十二三岁,却不知道学着外面哪些人,头发漂染的五颜六色,一看到许问虽然有些激动,但眼底似乎还藏着其他的情绪。
他在恨她。
许子岩,恨自己这个姐姐。